“老师……”
“嘘！”，张清泉用食指碰碰嘴唇，阎解成会意，就在办公室里活动活动身体，最近工作压力大，他和重卡厂的工程师已经连轴干了七八天，他强化过的身体都快撑不住了。
“嗯？怎么说？涛子，你快点给我句准话。”，张清泉表情放松下来，阎解成嗤笑一声，他知道自己和老师提出的条件对面拒绝不了，一个明摆着不愿意配合的项目和一份上手就能制作的机器，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况且砂石生产线国内的需求面很广，属于刚需。
“……”
“得得得，不走算拉倒！涛子，你就这点能耐了！”，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到张清泉，阎解成好奇的投过视线，一看到老师嘴角那狐狸一般的微笑，就继续活动着身体。
“……”，对面这次说的时间很长，张清泉眯着的眼睛逐渐睁开，终于笑着说道：
“行，涛子，帮我谢谢副部长的理解，我这边没问题了，别挂，我这还有事……”
“……”
“解成这边重卡下生产线的时候工业部来不来？”
“……”
“你带队？那好，给我俩带点特产，特别是芝麻酱，涛子我给你说，这边的烧饼打的特脆，热乎乎的饼子夹一勺芝麻酱，嚯，那味道简直了！”
“……”
“哈哈哈，好好好，你来了再说，挂了吧。”
“咔啪……”，张清泉挂了电话，长舒了口气，阎解成眨巴眨巴眼睛，立马就掏根烟递了过去。
“成了？”
“嗯，如涛把副部长叫过来了，在电话里开诚布公的谈了谈，那边同意了，人下周撤走，我们头上的紧箍咒……”
“松开了！”
“呼，那感情好。”
张清泉却没有阎解成那么轻松，他反而疲惫的揉捏着太阳穴说：
“解成，咱们有多长时间可以完成？”
“两个月？”，阎解成心中盘算一下，给出了个保守的答案。
“不行，卡车下个月底下生产线，我们两边得前后脚完成，迟则生变。”
“嗯……”，阎解成紧皱眉头，“只有四十天，那确实有点紧。”
“我明天就带着图纸去热工所，你呢？”
“老师，我三天后到，您把这几张图纸带去，然后去趟西影厂。”
“是胶片技术问题？”
“是的，我们只能用胶片模拟数控，才能更好的控制精度。”
“嗯……我知道了，你下午怎么安排？”
“我就在您办公室睡一觉吧，我哪都不想去了。”
“嘁，就你这倦怠的模样也能称得上是个年轻人？你的活力和朝气呢？”
“老师，您就别笑话我了，我好久没睡个囫囵觉了。”，阎解成苦笑着摊摊手，他胳膊一抬，一股汗臭味就飘了出来。
“滚蛋，先去洗漱下再睡，你……”，张清泉嫌弃的用手扇着风，“快结婚的人，一点好习惯都没有！”
“毛巾，胰子，我这就去。啊……”阎解成打了个夸张的哈欠，张清泉拉开抽屉取了块新胰子扔了过去。
“赶紧滚蛋……”
“好嘞。”
阎解成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琢磨着眼前没事，就骑着自行车往东走，到秦庄襄王墓附近找村民淘换了点古钱币，这才悠哉悠哉的回学校吃饭。
。。。。。。
轧钢厂，翻砂车间临时宿舍。
秦淮如回四合院给贾张氏和孩子们做了饭，又给小槐花喂奶洗尿布，天黑透了才在刘光天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宿舍。
“美华姐，我回来了。”，
“嗯，去锅炉房打水洗洗吧，咱这就一点好，用热水方便。”，彭美华帮她取了盆递了过来。
“就是，这晚上用热水擦擦身子泡泡脚，全身都松快了。”，王小红接了句，说完她就用力的拍拍手说：“哎，姐妹们，她叫秦淮如，今天才搬到咱们宿舍来，大家呱唧呱唧！”
“啪啪啪……”，七八个女同志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用力的鼓着掌，秦淮如顿时心里一暖，她鞠了个躬说：“大家好，我是咱们厂的学徒工，秦淮如。”
“学徒？”
“哪个车间的？”
“我在妇女办。”
“妇女办？哟，这可是个好岗位啊。”
秦淮如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尴尬的笑着，彭美华挥挥手打断了问东问西的舍友们，“嘿，让人收拾好了咱们再聊。”
“得，赶紧去吧。”
“秋花，你陪新来的去锅炉房吧，今天是大牛值班，生人去了可打不到热水。”
“好嘞……”，一个面容姣好的妇女从通铺下来，趿拉着布鞋走到秦淮如身边，“姐妹，今儿我带你过去，你混个脸熟，以后就方便了。”
“谢谢你。”
“甭客气，你能住到这，说明跟咱们这些姐妹一样，都是个苦命人。”
“哎？”，秦淮如刚想解释自己男人可没死，就是太调皮就逮进去劳改了，可她看到其他人呢那辛酸的表情，就强挤出个微笑对秋花说：“那咱走吧？”
“走，你先出门，我提两个暖瓶。”
……
洗漱完又在通铺上和舍友们聊了会天，大家也都分享了自己的经历，秦淮如越听越心慌，合着除了彭美华和姜秋花的爱人残了，其他几人都是丧偶的，这可让她心里不舒服。
“呼噜呼噜……”，干了一天重体力活的女工们睡觉也很奔放，那鼾声震的秦淮如根本睡不着，她只能紧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她左边是人，右边是墙，翻个身都困难，折腾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东城区委办公楼，传达室。
贾张氏扫完街道，把孩子放回家，就着急忙慌的赶到了东城区区委办公楼。
她看着持枪站岗的军人，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传达室里的值班人员早就注意到了她，看她一直在门口徘徊，门房走出来一个中年人问她道：
“这位女同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没事到别的地方溜达去。”
“我……”，贾张氏一狠心，“我找群工部的黎……黎抗美领导。”
“黎科长？”，门房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就招招手说：“同志，你先在门口登记下，我打个电话。”
“这位兄弟……”
“我不会写字怎么办？”，贾张氏为难的搓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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