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财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语气里也带着自嘲。
陈诚也喝了口白酒，“你自己选的，不过你们这样各玩各的，也不是个办法。”
“等，拖，现在孩子还没读初中，等他考上大学，我们就离婚了，不过，那孩子太聪明了，也可能不是我的…”周大财说的轻松，但眼中却充斥着痛苦。
陈诚点头，“就你们两个相处的情况来看，也许孩子真不是你的。”
“你说话可真伤人。”
“我只是阐述了一个有可能的事实。”
“也许是事实，我只是不愿意承认。”
陈诚语气里的讥讽倒是丝毫没觉得周大财有多可怜，毕竟他做的事，这种报应也是活该。
听着周大财的叹息声，陈诚则是接问道:“没想过要去做亲子鉴定吗？”
“想过，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后来我在外面还养了个女人，到时候再生一个就好了。”
陈诚点点头，“你可真不是人。”
“嗯，我觉得自己挺不像个人的…但生活嘛，像人的一般都活不下去，只有不当人，足够无赖，和黑暗同流合污才能离想要的更近一步。”
陈诚听着周大财对自己人生的总结，好像还有点道理。
社会就是这样，无数青年才俊在没有真正接触的到社会的时候，都妄想与它能抗衡，来试图改变它，但最后却发现，自己会被狠狠的拍在地上。
没有人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独善其身，要么与其对抗，彻底被社会淘汰，要么与底下的黑暗同流合污，继续生活。
陈诚朗声道:“在这个社会里想挣到钱，就只能抛弃所有底线和所谓的脸面，越靠近红线的约能挣到钱…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胆量。”
周大财连忙摆了摆手，“老弟，哥哥就要纠正你两句了，我现在做的事，如果被举报了，是要进去吃国家饭的，大多数成功人士，或多或少都曾经越过那条红线。”
“呵呵，我胆子小，只想在红线上挣钱。”
陈诚听着周大财那不要命的讲法，也赶忙与其划清界限。
周大财拍了拍胸膛，一眼脸严肃的保证道:“你把心吞进肚子里，如果真有那天，我进去吃国家饭，都不会供出你们任何一点消息。”
听见他的保证，陈诚心中不禁冷笑一声，“信你的保证？难道我的脑袋出现了问题吗？”
“来，喝酒。”
陈诚见周大财已经有些醉了，但还是举起酒杯。
周大财红着脸大笑，“陈老弟，你可真是好酒量，是干大事的人，来！干！”
带过来两瓶白酒，被两个人喝的精光。
“还有怎么多菜，要不然打包？”
陈诚看着至少剩下一半的菜，觉得有些浪费，便招来服务员，要打包盒。
周大财则是阻止道:“打什么包？吃不完就吃不完，都是小钱。”
他冲着服务员招了招手，让她离开。
两个人一番拉扯后，陈诚还是说不过周大财。
陈诚拦了辆出租车，把周大财送了上去。
“可算是送走了，可惜那桌子菜咯。”
陈诚站在路边，看着远去放出租车，长叹一口气。
很多菜两个人一口都没有动，就怎么倒了，真是很可惜。
他转头走向人行道，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本想拨通陆怡的电话，但最后还是没有。
他打算从这里走回去，虽然饭店的位置离家有段距离，但选择还是义无反顾。
曾经陈诚最大的乐趣就是散步，看看风景，即便在南京工作的几年间，他也偶尔会在酒后散步回家。
好几年没回来，很多路和建筑都已经消失了，所以他只能依靠着手机导航，就慢慢的走着。
两个人吃饭，不会吃太久，陈诚走回家的那段时间中，恰好赶上饭后人们出门散步的那段时间。
陈诚低着头一直往前走，再抬起头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所学校门口。
“这是……”
巨大校门上刻着第二中学，四个大字。
陈诚想起赵文宇曾经告诉过自己的话，“二中已经迁到了新校区。”
但自己回来半年多了，却从未来到过这个新校区中。
他记忆里的二中，是破旧的校大门，掉漆的校名，封了许多年学校公园，以及永远修不好的塑胶跑道……
现在的二中拥有崭新的教学楼，大气磅礴的校门，整洁的停车场。
“条件终于变好了啊……”
陈诚站在学校对面的公园门口，看着新二中，回想起曾经的各种情景，淡淡一笑。
他挥了挥手，“再见了，老朋友，我现在要回家了。”
陈诚继续往前走，在转角的路灯下看到一个戴着帽子，正在低头抽烟的人。
那男人见有人过来，也抬起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陈诚借着昏黄的灯光了认出了他，“孙浩？”
而孙浩则是笑道:“诶，哥，好巧，这遇到你了。”
“别总叫我哥，我叫陈诚。”
陈诚说完话想从递根烟给他，但发现，自己的烟落在了饭店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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