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顾铁云才沙哑着嗓子说道，“我那天早上梦到小蕾一身鲜血站在雪地上，我。。。“ 话未说完，人已经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王秀儿蹲下身子，将顾铁云揽在自己的怀里，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自己怀抱里轻轻颤抖，还有他压抑的低声啜泣，王秀儿为顾铁云心疼，也哭着小声安慰，“铁云，不哭，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守着你，永远不离开你。”
顾铁云默默流着眼泪，感觉到自己的面颊触及到一片温软，鼻息里都是王秀儿身上的馨香。理智告诉顾铁云，他和王秀儿只是革命同志，他不应该和她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他急忙伸手推开王秀儿，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瞥见王秀儿胸口的衣服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他的心里更加惊慌，不禁向后又退了几步，向王秀儿胡乱鞠了个躬，“秀儿，对不住，我。。。”
王秀儿从地上站起，一步一步走到顾铁云身前，认真地盯着顾铁云，“铁云，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白天晚上都在想，每一分钟都在想。我想如果那天我们两个真的被敌人抓了杀了，我这辈子只是和你挂了个夫妻名义，但一天真正的夫妻日子都没有过过，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想做你的老婆，真的老婆。”
顾铁云的心里很乱，刚刚丧妹的痛苦和王秀儿的表白给他带来的震惊，让顾铁云一时也失去了分寸，“秀儿，我们的工作太危险，也许我哪一天就。。。”
“我不在乎，要死我们一起死。哦，不，我要你活着，我宁可去死。”
“那我们还要向组织申请。”
“老胡早就说过，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愿意，组织那里早就批准了。”
顾铁云手足无措，见到王秀儿越走越近，俏丽红润的脸庞就在眼前，目光里柔情无限，他心里一暖，手不自觉抬起想将身前的女人拥入怀中，脑海里突然闪过另一个身影，那个在去年夏天，老柳树下微笑着的女人。
顾铁云的手臂僵在空中，热情迅速退去，他缓缓放下手臂，垂下头不敢去看王秀儿的眼睛，听见自己轻声说道，“秀儿，对不起。”
王秀儿的身体也僵硬在对面，两个人对立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顾铁云听到王秀儿微叹一口气，一个人走到对面的椅子里坐下。
顾铁云默默走到王秀儿身边的椅子里坐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秀儿，如果你觉得和我生活在一起对你已经不合适，我可以向上级申请，将你调离？”
王秀儿惊愕地抬起头，“铁云，你不要我了？”
“不是。”顾铁云摇头，“我只是没办法给你一个家。”
我不管！”王秀儿破涕为笑，“我说过，我会永远守着你，不离开你，我说过的！”
顾铁云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听到王秀儿突然惊呼一声，接着便凑到顾铁云耳边，颤抖着声音小声说道，“老胡他死了，就在我们出事的第二天早上，有人在我们胡同口的雪地上发现老胡的尸体，他的喉咙被人割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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