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顾铁云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进院门的时候，正好见到王秀儿正送着王秀才一家三口从院里走出。
王秀才戴着副眼镜，很罕见地今天在他脸上没有看见醉态，王太太气色比在那天在警局里好了很多，抓着王秀儿的手正小声念叨着什么，王秀儿的哥哥王文理站在王太太身边，他今天穿了一身笔挺的呢子西装，头发擦着发蜡，油光可鉴，一脸不耐烦地东张西望。
王文理眼尖，见到顾铁云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脱口喊道，“铁云，你回来了？”
王秀儿听到哥哥的叫喊声，急忙抬头看了过去，见到顾铁云一脸憔悴地推着一辆自行车往院里走来，她急忙小跑上前，扶着顾铁云的胳膊，眼泪又流了下来。
顾铁云笑着拍了拍王秀儿紧紧攥着自己胳膊的手，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对着王秀才一家人，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爹，娘，文理，秀儿，我回来了。”
王秀才愣愣地盯着顾铁云，一脸迷惑，“铁云，你不是后天才出来，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你个老家伙，真是越老越不会说话，铁云早出来了，怎么着，你还不乐意了？”王太太听到王秀才问的话没头没脑的，急忙开口数落王秀才几句。
“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局长安排人放我出来，估计是局里放假结束开始上班，总务科那边一大摊子事，需要我过去管着。”顾铁云说道。
不等王秀才夫妇再开口说话，王文理挤到父母身前，笑着拉住顾铁云的胳膊，“铁云，今晚咱哥俩一起去清华池泡澡，都除除晦气，正好有几个朋友早就想认识你。”
王秀儿一把推开哥哥，“王文理，你那点破事情能不能让铁云喘口气再找他？你看他都瘦成啥样了。”
王秀才和王太太也一起抱怨王文理不懂事，王文理闹了个没趣，嘴里嘟囔了两句，便找个理由离开了。
顾铁云对着王秀才夫妇寒暄几句后，将自行车靠在院墙上，就准备进正房休息，王秀才在他身后喊住他，目光复杂地说道，“铁云啊，人生犹如一梦，生老病死的事情切莫要执着，凡事要想开一些。”
顾铁云一愣，脚步停下，转过头看向王秀才，王秀才夫妇避开他的目光，叹了口气后，慢慢走出院子，将院门在身后关上。
顾铁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见到身边紧紧挽着自己胳膊的王秀儿头也低了下去，“秀儿，出什么事情了？”
王秀儿默默拉着顾铁云的胳膊进了屋子，走到靠墙的柜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薄薄的电报纸，轻轻递到顾铁云面前，“铁云，对不起，是小蕾。”
顾铁云只觉得头脑里仿佛有一声闷雷炸响，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手颤抖着接过电报，看了又看，喉咙滚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就是我们出事那天，我和娘一回到家，老胡就把电报给我。我去了你们警局几次，说是你在关禁闭，不让我们见你。”王秀儿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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