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痛苦的，慕容枫像是跟方言言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有一次，元娘要上山为我采一味药，这味药对我的恢复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此药却长在悬崖峭壁上，我不放心，便和她一同前往。”
”没想到，就是那一次出行，塔克国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我还未死，还知道我是被元娘所救。”
“那群畜牲就冲到了元娘的家中，他们搜不到我，气急败坏之下，就把元娘的父母和妹妹都杀害了。”
“我俩还未到村口，就听到有人议论此事，我俩赶紧躲了起来，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深夜，我潜入元娘的家中，见到她父母妹妹的惨状，我才知道那群畜牲竟然会如此残忍。”
慕容枫猩红的眼睛充满了仇恨。
“元娘痛不欲生，待那群畜牲警惕心减弱之际，我才把他们的尸首偷了出来，入土为安后，我和元娘才想方设法的回到大庆朝。”
“元娘为了我，家人被杀，我这一辈子，都不能辜负她。”
“可我心里明白，我最爱的人还是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苦苦寻找她多年，相逢后，对她，我却没了当初的激情。”
“那是因为你俩是初恋，十五、六岁的年龄，情感都是懵懂的，现在你成熟了，心境自然就不一样了。”
十五、六岁的年龄，搁在现在，也就是一个初中生的年纪，想到这里，方言言忍不住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慕容枫听了方言言的解释，简直是一脸懵的状态。
“有时候，我宁愿那次跳崖后摔死算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这样，元娘的家人也就不会因为我而惨遭杀害了。”
慕容枫颓废的坐在那里，脸色煞白。
方言言的内心震撼了，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方言言沉默了，先前她还以为是元娘救了他，俩人日久生情罢了。
后来才知道，元娘竟是他拜过堂的青梅竹马，而这次，元娘不但救了他，甚至为了他，还背负了他人未经历的痛苦。
方言言爱憎分明，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慕容枫，你没有错，她本就是你拜过堂的妻子，相反，她又救了你，对你有恩，对将军府更有恩，甚至对大庆朝都有恩。”
方言言尽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慕容枫听完方言言的话，眉头舒展开了，可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跌入了深渊。
“慕容枫，其实我和你才相处短短几日，元娘却和你相处那么多年。”
“这次你俩重逢，又有了孩子，于情于理，你俩感情都更胜一筹。”
“尤其是她这次为了救你，家人又惨遭杀害，不管是情感，还是责任，你都不能负她。”
“我心眼小，容不下别人和我共侍一夫，我们分房居住吧！”
“对外，我们依然是夫妻，关起院门，你和元娘便是一家，以后若没事，你都不要踏进我的房门，至于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吧！”
“或者是我俩和离，如果你感觉和离有损将军府的颜面，那也可以直接休了我。”
方言言平淡的叙述着自己的想法，其实内心早已痛苦不堪。
虽然她和慕容枫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她却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真心。
她听了慕容枫的解释，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元娘本就先于她认识慕容枫的，那种青梅竹马的感情自是无人可比。
即使当初的感情懵懂，可是后来俩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相处了一年，这一年，元娘又有了孩子。
况且元娘的遭遇，慕容枫势必日后会处处迁就她。
方言言不想最后活成深闺怨妇的模样，趁现在理智尚存，她要早早的出局。
慕容枫的心里抓了狂，这样的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更不是他想要的。
他以为方言言听完解释后，会同情元娘的遭遇，会接受元娘。
虽然自己发过誓，一生一世只要她一人，但是事发突然，如果不是元娘，自己的命也早就没了，在慕容枫的认知里，方言言还要感激元娘才对。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耍耍性子，哭哭闹闹而已。
自己到时候再好好哄哄她，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应该也明白，她的地位不容震撼，自己虽然认识元娘在先，但是方言言才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
任何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都应该意识到这一点。
慕容枫想的没错，方言言的做法也没错，这就是古今时代的思想分歧，一个认为理所当然，一个认为不可理喻。
方言言不是不同情元娘，她也想过，以后要多多关照她，甚至自己都可以让位，把少夫人的位子给她。
但是她和慕容枫的感情，确实回不去了。
方言言和慕容枫都沉默了，此时屋里静的可怕，甚至俩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彼此都能感觉的到。
门外想起了敲门声，打破了让人窒息的沉默，俩人的思绪也同时被拉了回来。
“将军，巧儿说二夫人身体不舒服，请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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