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很好的。
可孩子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这事也要看运气，有时候甚至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会不经意间降临喜讯。
为了让喜讯早点降临，裴寂废寝忘食，非常努力。
以至后来步云霓实在耐不住，非常坚定让他打住，他才不情不愿地收敛了些许。
步云霓有些好笑：“我看你不是想要娃娃，你是想自己高兴。”
裴寂非常委屈：“夫人怎么能这么想我！”
步云霓没有理他，只道：“我们约法三章，以后要适可而止，随缘而为。”
裴寂心里叹了口气。
夫妻两个太亲密也不好，他肚子里那点坏水，步云霓一清二楚，想骗都骗不了几次。
裴寂落寞，裴寂想哭。
但裴寂依旧要坚强。
于是，在约法三章之后，裴寂确实适可而止了，但隔三差五，还是要放纵一回。
端国公美其名曰，说是增进夫妻感情，不接受驳斥。
步云霓每次都心软，又每次又累又困的时候，都在心里想：我在同情你我就是狗。
然而下一次，她还是要心软。
夫妻两个就这么甜甜蜜蜜，腻腻歪歪，一晃神从秋日到了冬日，直到新岁已过，那个孩子还是没有踪影。
夫妻两个虽然有点遗憾，却并不着急，反而开始谋划着让裴寂请几日假，他们趁着春日百花开，一起再去一趟不夜城，回忆一下当年的旧事。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正当步云霓准备衣裳，行李和随用体己时，她忽然晕倒了。
这一下，原本热闹乐呵的静夜轩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管娘子都变了脸色，忙让清禾把步云霓扶着躺在床上，一边让彩鸳去找大夫。
清禾让步云霓躺好，然后团看向管娘子：“可要去衙门处禀告国公爷？”
步云霓身体一贯都很好，从来没生过病，今日这事是头一遭。
管娘子没什么经验，却也很冷静，她道：“再过一个时辰国公爷就下差了，那时候大夫也已经到了，该有的结果也有了，不如就等国公爷下差吧。”
清禾便道：“是。”
管娘子想了想，道：“命人把药炉重新找出来，洗涮干净，另外把家里的库存药单拿来，一会儿给大夫看。”
“希望夫人没事。”
她一边说，一边来到床榻边，见步云霓呼吸平稳，面色平静，似乎只是睡着，这才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
“夫人会没事的。”
“济世堂的大夫每月都来请脉，若是有事早就能看出来，不可能拖到现在，”管娘子一边安慰清禾，似乎也在安慰自己，“所以夫人会没事的，可能只是昨夜里没睡好。”
有管娘子在，静夜轩倒也乱不了。
她一顿安排之后，济世堂的沈大夫便已经到了门口。
今日也巧，前些时候大理寺办了几个大案，今日正巧他入宫觐见陛下，陛下便说他辛苦了，今日早些回家便是。
于是等沈大夫紧赶慢赶，被快马加鞭带到端国公府的时候，端国公本人也刚好回到了家门口。
两边人这么一撞见，裴寂立即蹙起眉头。
但他却没有拦住沈大夫，只请他一起入府，一边走一边看向彩鸳：“怎么回事？”
彩鸳脸上有些焦急，却还是喘了口气道：“方才夫人忽然晕倒，管娘子便让奴婢请了沈大夫来。”
裴寂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沈大夫见惯了京中这些天潢贵胄，这位端国公是他最紧张的一位。
明明他平日里笑容和善，文质彬彬，又生了这样仙君一样的面容，沈大夫本不应该害怕。
他甚至比京中的其他权贵要好相处的多。
但沈大夫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裴寂沉下脸，他就觉得腿肚子打颤。
裴寂没注意沈大夫的紧张，他脚步不停，却缓和了一下面色，问：“冬春交替，是会有这样的急症吗？”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
沈大夫却非常紧张，一板一眼回答起来，从《神农本草经》，说到《千金方》，几乎要给裴寂讲一遍医典。
不过这一段路程太短，沈大夫刚起了个头，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静夜轩前。
裴寂非常客气：“沈大夫，有劳你了。”
沈大夫被打断了话头，也不生气，他深吸口气，仔细洗净手，然后才缓步进入静夜轩。
裴寂跟在他身后，只看了安静入睡的步云霓，倒是没有跟上前去打扰沈大夫，坐在边上的罗汉床上安静等待。
一看到病人，沈大夫就忘了凶神恶煞的端国公了。
沈大夫望闻问切，看得很是认真，最后面色慢慢环合下来，忽然笑了。
裴寂：“……”
裴寂深吸口气：“沈大夫？”
沈大夫回过神来，松开了手，又看了看端国公夫人的面色，然后回到了罗汉床边。
“恭喜端国公，”沈大夫一口气把话说完，“端国公，夫人这是有了喜，是大喜事。”
裴寂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傻。
沈大夫倒是显得比他欢喜：“夫人没有大碍，怀相比较稳妥，国公爷不必忧心，好好养着便成了。”
裴寂这个时候似乎才回过神来。
他竟有些结巴：“那夫人怎么，怎么晕倒了？”
沈大夫咧嘴笑了：“国公爷，夫人不是晕倒，她只是睡着了，刚刚有孕一月，或许是有些疲累，夫人就很自然睡着了。”
“等她睡足了，就能醒来了，也不用给夫人用药。”
裴寂这才松了口气。
他抬眸看向沈大夫，似乎此刻才找回往日的英明神武。
“有劳沈大夫，你的妇科是极好的，夫人这一胎便交给你了。”
沈大夫很是欣喜。
端国公府只有夫妻两人，一点歪门邪道都没有，只要好好看顾端国公夫人，就不会有问题。
“国公爷放心，草民一定用心。”
裴寂的目光略过他，此时才想起来起身，来到了步云霓身边。
他握住了步云霓动手，有些哭笑不得。
“窈窈，我们去不成不夜城了。”
“这孩子可真会挑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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