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跟季云承上街的时候，总是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给人打扮的癖好。
“太多了。”
林白慢慢的说话，看起来整个人更乖顺了几分。季云承很是喜欢，但只要是一想到，这种“乖顺 ”的原因，是因为那要命的毒物伤害了他的脑子，就只剩下来厌恶与心疼。
“怎么不要。”季云承豁然一笑，犹如冬日之阳，“走在路上，换洗多为不便，直接就穿上，之前的那些，丢掉就好。”
林白瘪了瘪嘴，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季云承的“独权”顿时就萎靡下来:“不要就不要，但是咱们刚才说的也没有错的啊，之前的衣服都脏掉了，这日子，也没给时间给你洗洗，你哥哥就在前面等着我们，昨天晚上给我传的信。
要是被他看见，我给他弟弟照顾成了一个黑黢黢的小孩，他那性格，不得抽着剑柄打我。”
林白没忍住笑了起来，只是还不忘记给林霁证明清白。
“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很好。”
季云承认同他的话，点头：“是的，他很好。”
这人这样的顺从，林白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
抿着嘴有些紧张，眼睛里全是笑意。
“那就只要一件吧。”说完又有点发愁，“我的东西太多了，马儿都要累得慌，到时候就走不动路，就不能在年关之前回去了。”
季云承奇怪：“非要赶在年关之前。”
他是要有急事，林白可没有，更何况他的身体状态根本就不允许疾行。
“我……想回家。”
他想早点回家。
说完之后又有点感觉自己太小家子气，脸低的快要埋进衣服里。
季云承恍惚了一下，顿时想起来现在军营里传开的话。
“没事。”他笑着安慰少年，这笑是善意的，根本就不夹杂着什么嘲讽的意思，“赶上了回去，我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不是长辈也不是上司。
“为何要给我？”林白脑子显然是不够用的。
季云承摸了摸鼻子，这是他心虚的表现。
“我是你表哥，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给你就给你，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林白点点头，显然是有些懵懂。
后来又去买了些吃食，甜腻腻的全是果子蜜饯，一股脑地全都给塞进了林白的马车里，抬眼就看见林白拿着一个摊子上买的玉制小葫芦笑。
“这么喜欢。”
这小葫芦不过是小摊子上的东西，对于百姓而言，只要不是太穷苦，稍微攒上一攒就能买得起。
林白原本是配得上最为温润的玉。
可这个小葫芦里满是棉絮，完全是不可能入得了贵族的眼。
林白却把玩的开心。
“喜欢。”他看着季云承，很是高兴，“我能把这个弄开，然后成了一个能放东西的小葫芦。”
季云承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力气？”
林白的身材在季云承的眼中，那就是瘦的像是一只小鸡。
玉雕师在手劲儿上自然是有他们独一份的功夫，可林白……
“我和小书学过，我们可以两个一起。”
季云承狐疑的目光落到了小书的身上。
据他所知，这小书出身贫寒，父母两人却是两国，而后生下了这个混合了血脉的孩子，又因为种种原因最终进宫伺候。
等等。
北历的宫中，为什么会用一个没有净身的小厮！
季云承当时眼冒寒光，他看着小书，沉下了脸。
林白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还在说：“小书，给我做过很多东西，都很好看，我以后也能做。”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动手做东西。
小小的少年曾经有过两个美好的愿望。
一个是回家。
另一个，就是能够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东西，玉雕也好，木雕也罢，甚至是骨牙雕刻……只要是这些东西，他都能好好的学学。
以后也能使一个安身的本事。
他甜蜜蜜的安排好了自己的后半生。
季云承的低气压只是在小书身上发泄，他和林白说了很多话。
问了林白小书教了他一些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喜欢这些？
***
林白睡着了，他上一秒还在和季云承说话，下一秒就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无声无息的，叫人猝不及防。
季云承揉了揉脸，终于有时间和小书好好的说道说道。
“你这么一个人，本来就不是应该在北历出现的才对，说来也是我愚蠢，居然没有想到，宫里面不会用一个完整的男人伺候这件事。”
他像是在月下狩猎的狼。
“是你将林白的事情说出去的。”
小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瞳漆黑。
“你又当如何呢？”
季云承的笑容一如往日的灿烂，眼中，杀意再也压抑不住。
***
“小书呢？”
季云承坐在车厢里，他今天没有骑马。
反倒是陪在林白的身边，整整一个早上。
叫林白都好奇小书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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