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吓了一跳，立即站直。
回过头，发现一个人影靠在后面一辆车的引擎盖上，微微低头，长腿随意地站着，看上去一副醉酒的模样。
路灯下，他的脸半垂，眼睛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是睁是闭，身上的西装脱在手旁，领带也被扯下来，散着的衣领里能看见修长的脖颈。
沈瑶拧眉：“韩清嘉，你喝醉了？”
韩清嘉把头抬了起来，夜色掩盖了一些难言的情绪，他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也没说话。
沈瑶左右看看，“韩清树他们呢？你们没一起走？”
韩清嘉还是不说话，像是精力不济，又把头垂了回去。
沈瑶见状说：“给你司机打电话吧，你司机电话多少？”
看了眼意识不清醒的男人，又叹气，知道问不出答案，伸手在他手边的西装里摸了摸，没找到手机，视线就落到他的裤子上。
除了西装，只有裤子有荷包了……
她的手伸过去，不期然就被捉住了。
沈瑶顺着他的手往上看，韩清嘉半睁着眼睛，居高临下，眉眼间全是醉意。
“摸什么。”一开口，微哑的嗓音听得人耳根发热。
沈瑶一窘，急忙解释：“谁要摸你，我是找你的手机。”
韩清嘉眼睛睁大了点，不相信的样子。
“你想什么呢！醉成这样我让你司机过来接你，那不然我不管你了。”她气恼的抽手。
韩清嘉大手握得紧紧的，盯着她的表情认真辨认了半天才开口：“哦……那你摸吧。”
沈瑶气得脸颊通红，这厮怎么把她说得跟女流氓似的。
她飞快在裤兜里摸出手机，“解锁！”
韩清嘉睁着一双惺忪的眼望着她。
沈瑶：“……”
她把韩清嘉的额头扶住，唤醒手机屏幕伸过去用面部识别开了锁，还没来得及点进通讯录，手就再次被捉住了。
“别耍酒疯啊，”沈瑶把手抽回来，只觉得脸颊发热，“司机叫什么，我帮你打。”
韩清嘉：“忘了。”
沈瑶：“忘了？”
想了想，她又解锁了自己的手机，“那我帮你叫个代驾吧，你现在住哪里？”
韩清嘉：“忘了。”
沈瑶：“……”
此时此刻，她严重怀疑这个人在演。
“韩清嘉，你故意的吧？”沈瑶微微弯下腰盯着对方，心里憋着一股气。
韩清嘉没说话。
四目相对，他鸦羽似的睫毛颤动两下，忽然再次伸手，搭在她的臂弯上。
“沈瑶，有点难受……”
说着，整个人向前轻轻躬起了身子。
沈瑶愣了下，有些担忧地问：“胃疼了？还是想吐？”
韩清嘉沉默地摇了摇头。
沈瑶叹气：“那你上我车吧，我送你。”
把他的手机重新揣进裤兜，沈瑶架起迷迷瞪瞪的男人，没忘抓起引擎盖上的外套，将人扶上了自己的小奥迪。
韩清嘉个子大，看着清瘦，手摸上去衬衫下面全是肌肉，等沈瑶也坐进车里，已经满头大汗。
车上冷气开得足，她忍不住缩了缩肩。
韩清嘉安安静静的靠在后座。
沈瑶打开导航，“韩清嘉，你住哪？”
韩清嘉闭着眼睛，看上去似睡非睡。
等了半天，他终于挪动了一下身体。
“不回家，”他声音有些疲倦，语气却理直气壮，“去你公寓。”
沈瑶回头，韩清嘉仰头靠着椅背，呼吸已经变得平缓。
成年人的世界有许多心照不宣，更何况她和韩清嘉本就不算太清白，公寓又是韩清嘉的，沈瑶内心纠结了几分钟后，还是妥协了。
婚礼地点离公寓有些远，车开回公寓已经十点，韩清嘉在车上眯了半个小时，这会儿眼中残留着惺忪睡意，却也比之前清醒了些。
沈瑶板着脸开门，站在玄关换鞋，韩清嘉关上门挤了过来。
身后气息贴近，淡淡的酒气萦绕着沈瑶的周身，他很自然的换鞋，倾身时脸出现在沈瑶的余光处，存在感极强。
沈瑶往里走，公寓这边空了几日，得开窗透透气，一边问他：“喝点什么？”
醉酒后大部分人都会口渴，她翻出茶包，打算泡点花茶。
“凉水就行。”
一段时间没回来，沈瑶翻出几个玻璃杯准备冲洗，韩清嘉晃晃悠悠跟过来，取了柜子上一个猫咪图案的水杯，很熟练的给自己倒水。
沈瑶提醒他：“这是我的。”
韩清嘉眉眼倦懒，拿着杯子径自坐到沙发上喝起来。
“亲都亲过了，还怕间接接吻？”
沈瑶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她想不通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韩清嘉温和知礼，现在看来明明是个赖皮又臭不要脸的人才对！
夜色渐渐深沉，韩清嘉喝完水，靠在沙发扶手上懒懒的，明显是困了。
沈瑶把抱枕从沙发上移到单人位里，边收拾边说：“我给你找块毯子？还是空调被？”
韩清嘉眼神幽幽地盯着她：“你让我睡沙发？”
他将长腿架在扶手上，“看不起爷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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