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丽华说的越起劲儿，曹雷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句话不说，一口菜不吃，就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这还没说几句话，两瓶啤酒已经见了底儿。
我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算不错，陈心茹虽然是鬼，但跟我讲述那些遭遇的时候情真意切，不像是弄虚作。而曹丽华虽然是人，说起那些事儿来情绪也很饱满，可总给人夸大其词的感觉，反正我是一个字都不想听。
“行了姐！你别说了！”曹雷不耐烦的说道。
曹丽华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为啥不说？她可是奔着要你命来的！王老弟和冯师傅都在这儿呢，现在不说啥时候说？等你被她害死了，给你操办后事的时候说啊？”
这就有意思了，整了半天，他们连陈心茹是冲谁来的都不知道。敢情他冯师傅给人看事儿，就是这么看的。
“这话说的不对。”我先是指向了曹雷，又指向了对面的女人，“陈心茹要报复的不是他，而是你。”
听到陈心茹这个名字的刹那，曹雷的瞳孔跟地震了一样，来回的收缩。
“啥？冲我来的？不是…这事儿跟我有啥关系啊？又不是我逼她去死的？”曹丽华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就知道她不是好鸟！活着的时候总跟我不对付，死了仗着自己成了鬼，我咋地不了她，她就想往死了熊我呗？”
我不紧不慢的夹起一块儿土豆，放在嘴边儿轻轻吹了吹，便吃进了嘴里，这个时候，我是一句话都不想搭茬儿的。
前一个问题还没得到答案，曹丽华好像个大聪明似的，指着我旁边的男人问道：“不对啊！老冯，你俩是不是早就有联系？
“没有哇！”冯师傅矢口否认，“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是因为这次的事儿我才知道王师傅的！”
曹丽华抱着肩膀哼哼两声，“那他咋知道那个骚货叫啥的？”
土豆很烫，我喝了一口饮料，这才说道：“不用猜了，是她自己告诉我的。我还知道她是吃耗子药死的，也知道你现在的弟媳妇叫啥。至于她为啥要自杀，她说是因为你弟弟出轨了，要和她离婚。”
“放屁！她说啥你信啥，那你还来跟我们说啥啊？”曹丽华很是激动，“还我弟弟出轨，她自己当婊子咋不说呢？”
啪！
曹雷手中的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眉头也拧成了一个川子，“姐！你别再说了行不？赶紧想办法把她送走就完事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曹丽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弟弟的话而有所收敛，“我呸！还送走？就算她成了鬼能咋地？我就不信世上没有人能灭了她！”
“姐，小茹她…她已经很可怜了。”曹雷红着眼睛说道：“好歹她也跟过我，咱就当做个好事，她要啥咱就给啥，让她安安心心的去投胎不好吗？”
我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心想他曹雷这是良心发现了，只是不知道他对陈心茹是心怀愧疚，还是有一些喜欢。前者是应该的，后者就呵呵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迟来的深爱比草都轻贱！
“她要啥给啥？”曹丽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没听他说吗？那骚货想要我的命！我真是…啥都为了你着想，你就这么回报我的？拿去吧！你把我命拿去吧！她要是能因为这事儿放过你，也算我为老曹家做了贡献！”
说着说着，曹丽华竟还委屈巴巴的淌了几滴哒眼泪，“你倒是念着夫妻一场的感情，她念吗？她要是对你有感情，会想要我的命？你忘了你俩结婚第二年，在你楼底下，她跟姓宋那小子又搂又啃的事儿了？她心里早就没你了！”
我心头一颤，曹丽华数落了陈心茹那么多罪名，就这一条时间地点人物都有，相比较来说可信度比较高。或许，女鬼跟我说生前之事的时候，有所保留和隐瞒。
“还有，你和娜娜结婚没几个月就有了孩子，要不是她总吓唬娜娜，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没吗？”曹丽华声嘶力竭的控诉着，“要不是她！娜娜也不会怀不上孩子，咱老曹家早就后继有人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陈心茹想要折腾这一家不假，可孩子是无辜的。如果曹丽华所言属实，那这笔账必然要算在她的头上，如此一来，想要顺利超度她往生，只怕是有些难度。
就在我埋头思索的时候，事情又迎来了反转。按理说崔丽娜流产，曹雷应该很是懊悔和伤心，可在曹丽华说完这事儿之后，他竟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扔出来一句：“那是她活该。”
于此同时，杨文华又给我发了一段视频，视频中没有人出镜，有的只是烧开的铜火锅，还有漂在汤水表面的肉菜，以及他旁边一排的空酒瓶。
“小王老弟，不是，小王师傅。”曹雷叫了我一声，“你别听我姐的，你就说咋才能送小茹往生极乐。除了要我们的命，让我干啥都行！多少钱我都花！”
我刚把手机放起来，抬起了头，就看到曹丽华一个劲儿的拍打着曹雷，嘴里面也骂个不停。
“别吵吵了！”我控制好嗓门儿，轻轻喊了一声，“陈心茹跟我说的，和你姐说的完全不一样，但她的话我也没有全信。所以我想听听你作为当事人有啥说。”
曹丽华插嘴道：“我不都告诉你了？姓陈的婊子自己干了不要脸的的事儿，我…”
“你闭嘴！”
清官难断家务事，本来我就因为他家的破烂官司头疼，杨文华又极为反常的买醉，此时我再也没有了好脾气。再怒斥完曹丽华之后，又看向曹雷，“是个爷们你就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几句公道话。”
“你放心你，即使一切真是像陈心茹说的那样，我也会帮你们从中调解，不会让她害了人命。如果是陈心茹自己德行有亏，心怀愧疚自杀之后还要骚扰你们一家，我也不会轻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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