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和南光宇的交流结束了，钱亦文也草草看完了那份文件。
钱亦文放下文件，表情夸张地说了一句：“韩先生，这一年的费用就几百万！持续了六年……”
钱亦文的惊讶，是真的。
他想让老韩感觉到，他是被金钱吓到了。
实际上，钱亦文固然是心疼自己将要付出一大笔钱，但他更心疼的是这个项目。
这么高的代价！
而这可不光是花了多少经费的问题，这得是多少人的心血凝结而成的一份成果。
说放弃就放弃了？
老韩笑了笑：“钱老板，众多人员、十几家科研机构同时来做，这成本不算高了。
“当然，我们也不可能要求您来负担所有。
“人员工资本来就是国家应该承担的，有些材料也是兄弟单位提供的，这些不必您来管。
“最后需要您承担的，不会超过五百五十万。
“如果超出了这个数字，科学院来承担。
“这样的结果，您能接受吧？”
钱亦文痛快地点了点头，这还能说出什么来？
这个项目，可比当初展望的那筐鸡蛋值钱多了。
这是拿钱能衡量得了的吗？
“我什么时候能听到最终结果？”
纵然钱亦文知道这也不是老韩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但他觉得还是给点隐形压力比较好。
夜长，啥都多……
老韩笑了笑：“钱老板，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也不必太过心急。
“我下午就去部里一趟，把报告送上去。
“如果不出意外，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一边说，一边随手递过了几个小盒子：“物理所那边新研制出来的东西，这可全都是咱们自己的技术。
“这两个，您二位的……
“这个，麻烦钱老板帮我带给领导。
“也不知道领导闲忙，我就不去打扰了。”
钱亦文答应了下来，装好了那三个新产品，起身告辞。
产品到底多新，无关紧要；
甚至，是什么都无所谓。
老韩也知道，领导不见得缺这东西。
他只是想委托钱亦文告诉领导一声，事儿，他已经办完了……
……
“南先生，不对呀！”
走出门外，钱亦文琢磨了一会儿，感觉到了不对劲：“持续了六年时间，材料成本才五百多万，硅晶和紫外线这么便宜的吗？”
南光宇瞟了钱亦文一眼，淡淡说道：“细算起来，又何止千万！
“可要是这个项目从此石沉大海，非但一分钱都不值了，而且从前的投入都白搭了。
“你的意思，是让老韩开出两千万的价格来吓死你吗？”
钱亦文默默点头，先生言之有理！
老韩计算得到位！
一边帮教授打开车门，钱亦文一边问了一句：“南先生，我想私下里和老韩交流一下，您觉得怎么样？”
南光宇淡淡说道：“这是你的事情，不必问我。”
一边说，一边钻进了车里。
钱亦文暗骂了自己一句……
偷着把这事儿干了不就完了，何必非得拿出来污秽先生的视听呢？
南光宇半天不见钱亦文有声响，转头看了看，见钱亦文表情凝重，还当是自己的话让钱亦文不高兴了。
当下，放缓了语速说道：“私下里交流一下，也好。
“或许会加速一下进程。”
思忖过后，南教授又接着说道：“有件事，我必须给你提个醒……
“一旦项目重新启动并且商业化后，你会发现，需要和上下游很多企业协同合作。
“你的企业也会突然间出现很多拿着高工资的人，刚才老韩说的九十多的工资，那只是像小赵一样拿工资最少的助理研究员。
“拿二百多块钱的人，在这队伍里可是太多了……
“并且还得有屡试屡败的心理准备。
“简单说，你就要做好成捆往出扔钱的准备，而且可能还是持续性的……”
钱亦文点了点头：“南先生，我不会坐等这个项目收益而什么都不做的。
“这期间，咱们不是还有一个银行的大项目吗？
“我准备把这边的营收全拿出来，用来养这个项目。
“而且，我还有其它的生意……”
南光宇点头表示赞许：“是得想尽一切办法循环起来！
“不然就算你有荡尽家财之心，也撑不过一年。”
提到了耗费，钱亦文随口问了一句：“南先生，当初项目终止，是不是就因为花费太大？”
南光宇寻思了一下：“有这原因，但也不是唯一主要的。
“你想，这么大的一个顶尖机构，如果真要干这点事情，再怎么困难，举国同心把项目维持下去，难吗？”
钱亦文点了点头，南教授没说，但还是人为因素较多。
“南先生，还有其它需要注意的吗？”
南光宇的目光里，满含让钱亦文感动的期许和鼓励：“撑到下个年代，你就赢了！”
“南先生，我必全力以赴，争取用不到1990年，咱就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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