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季亦辰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听到动静头没回的开口，“再等一会，晚饭很快好了。”
慕念晚往里走，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几道她平时爱吃的。
可慕念晚看都没看，目光始终只是落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上。
也许是身后的目光太过深沉，又或者是对方的过度沉默让他终究是忍不住放下手里的工作转身看过去。
迎上他的目光，慕念晚语调没什么起伏的问：“为什么？”
季亦辰去清洗了下手，擦干净这才朝她靠近。
两人之间只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
他目光依旧温润，面对她所有的戾气和黑暗全都被隐藏了起来。
很平静的一句话。
“你们不适合。”
适不适合从来都不是别人说了算。
“这是我的感情。”
“我知道。”季亦辰回答，凝视着她的目光深沉又认真，“可晚晚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可以安心的留在他身边吗？”
慕念晚瞳孔一震，想到他不久前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
“人在哪里？”
有关她的感情她知道该如何处理，目前最重要的是他说的事情。
然而，季亦辰却并不急着告知，只是道：“我已经让曹旭准备了，今晚我们离开蓉城。”
慕念晚皱眉，“我不会离开蓉城的。”
最起码不是现在。
季亦辰闻言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凝视着她的双眼不躲不闪的问：“所以，你这次依旧要放弃她？”
一句话，就跟刀一样割在了慕念晚的胸口。
她错愕的看着像是要绞杀她内心的季亦辰，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是这么的陌生。
“我会找，但不是现在。”
季亦辰闻言轻笑，“你觉得机会会一直等你？”
“你在找，你又怎么知道别人不会？”
慕念晚瞳孔一缩，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还有人在找夭夭？”
她都只是因为那个整得跟夭夭一样的人有一丁点的怀疑，甚至都不确定这样的大海捞针是不是对的。
还会有谁跟自己一样？
脑海一闪，突然想到一个人。
——顾寒川！
可是可能吗？
出事到现在已经四年了，如果顾寒川要找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还是说……
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慕念晚怒视着季亦辰，“你告诉他了？”
迎上她怀疑的目光，季亦辰自嘲一笑，“现在你这里我是不是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慕念晚沉默。
季亦辰冷笑道：“人我们既然可以遇到，为什么别人就不能？”
一句话问的慕念晚哑口无言。
顾寒川那个人，或许就连霍靳深都不一定能够完全看透。
如果他真的看到那个跟夭夭长得一样的女人……
慕念晚肯定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慕念晚低垂着眉眼，交握的双手微微用力。
须臾，她抬头迎上季亦辰冷沉的目光，“可这一切不都是你制造出来的吗？”
季亦辰目光一震，不敢置信。
可也只是瞬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平淡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过来了，有些事情好像也无法再继续装作不知道。
慕念晚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或许他们之间就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
可不说，未必就会好。
“季大哥，骗霍靳深来蓉城的人是你，对吗？”
她还唤他一声季大哥，是希望他能够对自己诚实。
突然被当面质问，季亦辰也仅是愣了了那么几秒。
很快他坦然道：“你不是一早就认定了？”
不然不会拒绝他来蓉城，更不会几次三番劝他离开。
甚至一些事情都宁愿交给她那个没什么关系的编辑去帮忙也不再找他。
慕念晚抿唇，“你跟他有什么恩怨？”
“如果这次他出事，你等同于谋杀知道吗？”
那是要刑事责任的。
他有没有为自己想过？
“所以，你这是在怪我？”季亦辰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立刻缩短。
眼底的温情逐渐被冷嘲取代。
他道：“你忘记了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如果不是他，蓝夭夭会死？你能在监狱里待上三年？”
“你的爷爷也不会因此病发而亡。”
“晚晚，不管是间接还是直接，他的手上都沾染着你的两位至亲的鲜血。”
一句话是提醒也如同一颗巨石狠狠砸在她的心湖。
季亦辰是铁了心要在两人之间制造无法接触的隔阂。
他决不允许霍靳深那样的人跟她在一起。
“他就是个自私的人，一旦你们之间再需要他做决定，他绝对只会选择他觉得应该选的。”
而不是优先考虑你！
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个机器，越是危机时刻越是冷静，也越是无情。
这样的选择慕念晚已经经历过两次。
一次是自己，一次是夭夭。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虽然脱下了那身军一装，可骨子里的责任却是一辈子都无法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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