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还真是为她着想了。
慕念晚好笑的看着秦玥，手指卷着长发，眉目淡淡，那眼神就跟针一样让秦玥极为的不适。
她皱着眉，想说话，却因为她什么都没说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半晌，慕念晚这才神色散漫的道：“我是不喜欢那孩子。”
小小年纪，心思却并不单纯。
没人会喜欢一个对自己使坏心眼的人，就算对方是个孩子。
“不过，对比我不喜欢那孩子，更不喜欢这孩子被你们收养。”
秦玥皱眉，“晚晚，你要这么不懂事吗？”
她不懂事？
呵……
还真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评价自己。
慕念晚低笑了声，看向秦玥，“不懂事？”她睨着秦玥，“是我不懂事，还是你女儿别有用心？”
“她是真的想收养那个孩子，还是不想失去一个可以接近霍靳深的理由？”
秦玥皱眉，“晚晚，她是你姐姐！”
她盯着慕念晚，满目的不满和陌生，“你们是姐妹，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姐姐。”
慕念晚觉得可笑。
她可以因为这件事被说不懂事，她道出实情也成了她不对。
她就不信，秦玥看不出贺姝唯执意不肯送走那个孩子的真实目的。
“秦女士，”慕念晚手指贺姝唯，“她对霍靳深什么想法你不清楚？你敢让她当着我们的面说对我丈夫再无想法？”
“是你不愿承认，还是从始至终在你心底她想要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别人就该为她退让？”
秦玥面色一变，紧抿着唇，克制着怒火，“放肆。”
“晚晚，是你姐姐先认识他在先，也是他们先有感情在先，想让她放弃是不是也要给她时间？”
“现在，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什么就不能宽容一点？”
她不宽容！
慕念晚觉得可笑，而她也真的笑了出来。
她低低的笑着摇头，看向她的目光怨恨而陌生，“我差点忘了，贺太太的感情观从来都是先来后到，从来不管别人的付出，也不问对错。”
秦玥脸色已经很难看，她自然听出了慕念晚话中的讽刺。
“慕念晚，这就是你跟自己母亲说话的态度？”秦玥面色一沉，“那是我跟你父亲的事情，你没资格也没权利指责我。”
既然这样，那当初又何必要生下她？
“我没权利指责，那当初你又何必生下我？”她直视着秦玥的双眸，“如果可以，我真的宁愿当初在襁褓里就被你掐死。”
不论在生气，再怨她这个母亲，慕念晚都不曾真正说出伤害她的话。
这是第一次。
这些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所有怨恨在这一刻系数爆发。
她往前一步，看向秦玥的目光凉薄又讽刺。
她自顾的笑了声，道：“不，应该说从你认为我父亲欺骗你的那天开始，你就已经当我死了。”
“或者说你巴不得我死了。”
“因为我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你对你爱情的背叛。”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可目光却更为冰冷，“在你眼底，别人永远都是错的，你永远都是对你的。”
“不，应该说你在乎的人就是错的那也是对的，而不在乎的……对或错或许都没分别。”
秦玥从未被人如此指责过，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并且当着一个外人的面。
脸色黑沉得厉害，“放肆。”
抬手狠狠挥过去。
慕念晚不闪不避，静静的看着那毫不犹豫冲自己挥来的巴掌。
但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晶莹纤细的手腕被人从半空截住。
霍靳深拽住秦玥的手腕，脸色阴沉，“贺太太，当着我的面对我太太动手，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你女儿？”霍靳深冷笑，“她同意了吗？”
“贺太太要是喜欢女孩，我倒可以推荐几家不错的孤儿院，那里面有不少应该符合贺太太要求的孩子，虽然年龄差距有些大，但以贺太太乐善好施的心态应该也不会介意。”
“慕念晚，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她都是你母亲，你要看着她跟你老公因为你闹得不欢而散吗？”贺姝唯见母亲是真的动怒了，尤其是看向霍靳深的眼神，那样的冷漠又凉薄，贺姝唯心底到底是不想自己最在乎的两个人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她而闹僵。
贺姝唯又看向霍靳深，“阿深，我妈没别的意思。这几次的相处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有心想要修复跟她之前的关系吗？”
“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可不管怎么说我妈也是长辈也是她的……她这样的态度放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多高兴的。”
慕念晚没想到霍靳深说话这么不客气。
她掐在掌心的手指缓缓松开，看着急忙想要缓解秦玥和霍靳深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气氛的贺姝唯，慕念晚忽而低笑了声。
她转身，像是累了，“她当谁是她的女儿是她的事，我的母亲在我八岁的那年已经随着我父亲一起走了。”
最后那一点的希翼也被碾成粉末。
是她太可笑，总觉得在她心底多少会有一点位置。
只是一时被愤怒蒙蔽了双眼，这一刻她却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或许，她是真的有在乎自己，也当她是女儿。
但人总有轻重，而自己在她心底从始至终都只会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不会有任何意外。
不过才走了一步，慕念晚就被霍靳深拉住，冰凉的手掌被包裹住，轻轻软软的揉捏着，不曾看她，却是呈半拥抱的姿势将她护在怀里。
“童童的以后的生活我会安排好。”
“小唯，童童跟在你身边于你于她来说都不是最好的。”
不算强势的话语，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他俨然已经决定了，不再更改。
贺姝唯面色一变，没想到他真的会如此狠绝。
就因为母亲刚才对自己的维护？
“可是童童不愿意，而且我也不介意。”她拒绝。
“我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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