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开乔雅的眼神，自嘲一笑，“你每一次都能成功地威胁到我，不过是因为我在乎你而已。被偏爱都有恃无恐，你也不过是仗着我舍不得。”
没敢去看乔雅表情，他嘴上愈发没遮没拦，肆无忌惮：“既然是来求我救他的，也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吧？你也知道，我们这样自私的人，怎么会做亏本买卖呢。你也没带什么，倒不如，陪我睡一晚上？”
话一说出口，他自己倒是僵住了，悔不当初，看看乔雅表情，她已经哭了。她眼泪就在悬在眼眶里，下巴上，精致的下颌线紧绷着，眉心微蹙。
看她哭，司缉满腔火气都消弭殆尽，语气和气势登时节节败退，低落下来。眼泪是她最柔软的武器，对于在意她的人来说，更加是一击必杀。
司缉攥紧拳头，克制住下意识想要上前帮她擦眼泪的反应，别过头低声道歉：“对不起。”
他就像是箭在弦上，甚至都已经破空而去，却戛然而止。低着头，把毛巾的边沿垂下来，遮挡他部分的视线，打下一道阴影，使眼睛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
他轻喘了口气，垂下眼睑看地面，“已经不早了，你今天还是先走吧。回去记得吃药，别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你最近病情不稳定。”
就是这个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关心嘱咐这个生活上面让人不省心的女孩儿。哪怕再怎么变扭，也会默默地为她撑伞。
“好。”耳边传来乔雅干脆利落的应答。
司缉喉头一紧，垂下眼睑静静地等关门声，心脏也隐隐作痛。
他会去救舒萧的，但是他不会让乔雅知道。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关门声。他缓缓地抬起头，却震了一下，僵硬在原地，耳边仿佛响起来血液逆流的声音。
乔雅纤细的手指颗一颗解开白衬衫的纽扣，已经解开了两颗，正在解第三颗。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苍白细腻的肌肤，紧接着马上就是危险地带了。
“你在做什么啊！”司缉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地骤停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一旁的衣柜里面随手一件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双手把领口收拢，挡住她的裸露部分。
乔雅抬眸看他，眼眶里还锁着水光，脸上也有泪痕，语气却很平静：“脱衣服啊，不脱怎么陪你睡？”
“够了！”他紧拽着外套的前襟，手背上的青筋浮现，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乔雅却努力睁大了眼睛，努力将眼泪锁在自己的眼眶，却还是止不住地流泪，“你能那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在心里是怎么想我？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就是靠长相和身体依附男人上位？觉得我不该白白浪费美貌，就该像牲畜一样供人赏玩，没有尊严？”
她控诉着，是最深切的诘问：“在这种所有人都快要忘却本性，像野兽一样为了生存厮杀的情况下，长这么张脸难道是我的错吗？有人想要上我，也是我的错吗？难道是我刻意诱惑他们的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充气娃娃一样可以任人摆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是，不是！我……”司缉拼命摇头。
乔雅深吸一口气，忍住眼泪，“我也是人啊，我也是会痛的啊！难道我就没有心吗？我对你们就不会付出真心吗？就只是攀炎附势，贪图你们的权势和能力能够保护我吗？”
司缉心里像是被人狠攥了一把，骤然窒息，“是我蠢，是我混账！是我喝了酒脑子不清醒，在这里跟你发酒疯！”她说的话像是在他心口凌迟。
“嗯，你蠢，你混账。”乔雅点头，眼泪还是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哪怕你从没有这样想，但你明知道这话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还是想也不想就说出口。你跟那些人一样，这说明我对你而言也只是微不足道而已。是我自作多情，觉得自己在你心里还算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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