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唯一觉得庆幸的是，那个换下高跟鞋，坐在凳子上露出疲惫表情的程笙笙，现在是在他的家里。
沈寂坐在沙发上思绪蔓延，想了很多。但越想越理不清，只要牵扯到程笙笙，这就是他的常态。
他听见她房间里传来关门的声音，最终站了起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沈寂总觉得自己的耳边有东西响动的声音。半夜两点的时候，沈寂从似梦非梦的幻境中醒来，他坐了起来，下床准备去一趟卫生间再回来。
他走出去，外面客厅处没有开灯，沈寂本想开了灯再走。眼睛在黑暗中却朦朦胧胧在阳台看到一个摇晃的身影。
沈寂慢慢走过去，借着阳台窗户透过来的清冷月光，才发现那个摇晃的身影是程笙笙。空气中微微有点酒精的味道，他看见她的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你怎么在这里？”沈寂越过阳台之间的门槛，走到她的身边，问她：“怎么喝酒了？”
程笙笙的脸颊有点红意，身体也有点左右摇晃，他不清楚她是不是喝醉了。只是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怕她摔倒。
她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拿着酒杯，正要喝，回头看他，身体摇晃得更厉害了。“我睡不着，就想着出来喝点酒。你要喝点吗？”
程笙笙说着，把自己的酒杯举到沈寂面前，那里面还有大半杯的红酒。她说话离自己很近，微醺的酒精味道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沈寂微微侧开脸，推开她的酒杯：“不用了。”
她在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有亮光闪烁，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她身体摇晃，一直在对自己笑。沈寂觉得她好像喝醉了，因为，她清醒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这样看自己的。
“你从哪找出来的红酒？”沈寂抽走她手中仅仅就剩一点的酒瓶。
“好像是从柜子里。”程笙笙摇摇头：“我记不清了。”
沈寂看着那瓶红酒后面的标识，那是一瓶加强型的葡萄酒，度数比平常的葡萄酒度数要高很多，是很久之前一位同事送给他的。他不怎么喝酒，就把它放在柜子最里面了。也不知道程笙笙是怎么把它找出来的。
程笙笙眨着眼睛看着他，靠在自己身前，脚步虚浮，沈寂感觉一放手，她就会摔下去。忙拿起她另一只手的酒杯，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睡觉吧。”
她却闪开了他的动作，拿着红酒杯背在了自己身后。程笙笙看着他，摇了摇头，笑着：“我没喝醉。”
“好。”沈寂答应着她。扶着他的腰，绕到她背后将她手里的红酒杯抽出来。
“别在这了，回去睡觉吧，很晚了。”他对她说。
“可我睡不着。”程笙笙还想从他手里拿红酒杯，却被沈寂更快一步，藏了起来。他扶着程笙笙的身体，感觉她贴得自己很近，又赶快往后退去：“在床上躺一会，就睡着了。”
“你为什么就那么想让我走呢？！”程笙笙冲沈寂说道，她的脚很软，感觉大地在左右晃动，腰部一下子倒向了旁边的木架上，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沈寂没想到程笙笙会突然推开自己，她脚步踉跄，看起来下一步就要摔倒。沈寂就要去扶她，却又被她推开。
沈寂抓住了她的手臂，程笙笙并不想让他过来，仍旧推着他。但是沈寂最终还是牢牢地将自己固定在了自己的手臂之间。
“好了。回去睡觉了。”沈寂轻声对她说着。
程笙笙抬头看他。让沈寂没想到的是，她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你最近是不是很讨厌我？你为什么……一直想让我走。”她的声音还带着喑哑的哭腔。
沈寂叹了口气，说：“我没有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一直让我离开这里？”
“我只是想让你回去睡觉，很晚了。”
程笙笙低下了头，沈寂说：“好了。别哭了，回去睡觉，行吗？”
“你不要讨厌我，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跟我说好不好？我改。”程笙笙说。
沈寂说：“我没有讨厌你，你也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喝醉了，不要乱想。”
程笙笙说：“我不想走，我想在这坐一会。”
沈寂顺着她：“好。那我陪你在这坐一会，等你想回去了，我就带你回去。”
程笙笙坐在她平时画画的那张椅子上，后面没有靠背，沈寂怕她摔倒，手一直在后面扶着她的肩膀。
空气很安静，程笙笙没有再说话了。沈寂以为程笙笙慢慢睡着了，眼睛正要往前面看她的时候，她却突然间站了起来。
程笙笙转过身看自己，让沈寂有点意外。他的手抓着她的手臂，不敢松开。程笙笙看了他很长一段时间，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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