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上半躺着的自然是太后，她精神还不错，正满面笑容地喝药。
坐在榻边喂她喝药的居然是郑婕妤。
郑婕妤挽着袖子，发髻上只简单地插着几支玉钗，一边温婉地微笑，一边用银勺将药汁送进太后嘴里。
而坐在地上一张小凳子上，替太后捶腿的，正是那天在宫庙里威胁过自己的萧子涵。
他好像刚说完一个笑话，太后指着他道：“子涵说笑话的本事越发地好了。”
“太后喜欢听，儿子以后天天说。”
“你听听，你听听……”太后转而对郑婕妤说话，“幸好子涵孝顺，常常给哀家解闷。”
萧子涵抢着回话：“郑姐姐也很孝顺啊，太后喝了她的药不也药到病除了。以后我和郑姐姐每天来陪您说话。”
“你这孩子，那你还走不走？”太后佯怒道。
“当然不会走了。以后一辈子在宫里，陪着太后说笑话！”
萧子涵说完，眼神却飘向了郑婕妤。
郑婕妤却完全没理会他的眼神，舀起一勺药汁，用嘴吹了吹。
这全家和乐融融天伦之乐的画面里，就楞是没人搭理慕娴。
还是碧桃靠近太后轻声道：“太后娘娘，娴妃来了。”
太后微一摆手，郑婕妤把勺子收了回去。
慕娴还没等太后说话，赶紧微微鞠躬，把手中抄写的经书奉到头顶。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妾慕娴，奉懿旨抄录心经四十九遍，均在此处。”
太后笑道：“难为娴妃替哀家在佛前抄经，这么快就得了。”
她一努嘴，碧桃上前接过经书，奉到太后手中。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了，只有太后翻动纸张的刷刷声。
慕娴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太后，希望她快点检验过关，好放自己回宫，然后他们该怎么天伦之乐就继续。
“娴妃的字倒也干净。”太后看了半天，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
慕娴的嘴角一抽，那是，自己的字可能和这个时代刚学会写字的小孩子差不多，也只能一笔一划写了。
虽然写到后面已经越写越好，可大概也就是从五岁小孩变成六岁小孩的程度吧。
都怪那个萧子云，每次说教自己写字，最后都变得怪怪的，没法好好写。
“娴妃可遵规矩茹素？”太后突然提高音调问。
慕娴心脏一抽，赶紧答道：“臣妾一直茹素。”
连萧子云也跟着喝起了没有肉丝的酸辣汤，能不素吗？
“皇上他——”太后眯了眯眼：“你没与皇上同房吧？”
慕娴无声地“啊”了一下，这太后挺开放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这么私密的事。
不过除了萧子涵饶有兴趣地看她的反应，其他人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包括同为她“姐妹”的郑婕妤。
“臣妾谨遵懿旨，并没有与皇上同房过。”慕娴规规矩矩地低头答道。
除了这两个问题，应该不会再有其他问题了吧？
总不见得再问是不是抄经前把手洗干净了不成？
果然，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却对郑婕妤道：“你看你这妹妹还贤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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