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天色明朗,如风卷云舒浮游入梦,那匆匆来去的宫人皆渐渐零散了下来。
那沈清绾亦是在那月儿的拖拽下,入了那一侧偏殿,那一侧偏殿皆是无名,只若是那些犯错宫人才会在此施以私刑。
不知多少冤魂横尸于此。
此间亦是阴鸷诡异,当沈清绾方进来时,便觉得有些汗毛发憷。
四里之内散发出一缕寒意,让本身便哭的凄寒的沈清绾,皆有些瑟瑟冷颤。
本就不齐整的长发,在月儿的拖拽下显得更为凌乱杂糅,纵然容色倾国也显得极为疲惫。
“跪下。”月儿的眸子里几分狠戾,于顷刻间甩了她一巴掌,沈清绾亦是顺势向那地面倒去,柔柔弱弱。
“清绾怎么样也与陛下有一夜恩情,能否请月儿姑娘转告陛下,让陛下饶了清绾……”沈清绾的哭腔欲裂,在这凄寒的偏殿中回荡。
“饶了你?”月儿负手冷笑,眼底蕴着无穷的冷意,“惑乱君主是宫中大忌,陛下不取你性命已是对你的恩典了,莫要不知好歹。”
“但是清绾对陛下,当真是……”沈清绾说的看似真真切切,眼底潋滟凌霜。
“当真是什么?”月儿回眸不屑的瞧了她一言,“自陛下继位以来,你这般说对陛下真心实意的女子,我见到的,已不下十人。皆是贪图荣华富贵,想要攀上这高枝的。”
月儿的一针见血,让沈清绾哑口无言,只是仰着头静静地观着那月儿的一言一行。
“你这沈清绾的我久闻大名,沈宋初自尽,流落军营,被摄政王救出,又想攀上那摄政王的高枝,斗不过长公主,又来寻陛下是非,当真以为别人是瞎子,不见不闻吗?”
长长一言,说的极为抑扬顿挫,又有几分暗潮之意,唇齿间纵是不屑之意,不屑这个闻名于京都的舞姬,诱惑陛下。
好在陛下不会因美色而被蒙蔽,否则真让她给得逞了。
此时,仿佛世间所有人都知晓这沈清绾的野心,但那沈清绾依旧是不依不饶,故作柔弱斯文,让那些街里的男子所怜惜。
“不敢说话了?看来是我一语道破了你的心思?”月儿见她沉眸不语,环手好笑的说道。
“并非如此,月儿姑娘听清绾解释。”沈清绾依旧柔弱模样,并没有因此恼羞成怒,而是将心下的不悦压入心底。
“有什么好解释的,”月儿不听不闻,快步走到一侧,从殿内端了一碗汤来,“喝了它,我便将你放了。”
而这一碗汤便是避子汤,偏殿中早有准备,亦是那贺琅玥离去之前遣人炖的,放置于此处。
她原本还不解,如今已是明白了些许。
想来长公主早已知晓,难怪方才一副勃然不悦的模样,惊得她几分胆寒,原是这沈清绾触及了她的逆鳞。
只若敢动贺琅珏之人,长公主贺琅玥定会将她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这是何物?”沈清绾见到眼前这一碗汤药,眼底无限惶恐,鼻息微微局促,向后退去,原本凌乱的发丝变为杂乱,两颊处皆惨白如纸。
却见那月儿的唇角绽了一绽,笑的似若鬼魅,与这凄清寒凉,森森阴鸷的偏殿几分相符。
“何物?自然是避子汤,可不能让你的腹中留下祸患。”月儿浅笑,端着这避子汤朝着沈清绾走去,一步一步,大步而来。
而沈清绾的眼底惶恐更深,看向那一碗汤药,犹如失去了理智一般。
她没有武功,自然是反抗不了那月儿。
但她,终是不想将她经营的心血付之东流,如今仅有一搏。
却见得那月儿走到她的身前,微微蹲下,双眸相对,月儿伸出手来,抵住她的双颊。
而她的双颊亦是被那月儿的拉扯显得几分狰狞,唇齿微张,眼底掠过一丝的森寒,正于此时,沈清绾竭力一拂袖,将那避子汤从那月儿手中跌落。
那道瓷碗零碎一地,而那碗避子汤亦是散落。
月儿的双瞳瞪得溜圆,亦是不可思议的瞧见如今情境,不承想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是为了自己向上攀,使出了全力。
一时间,月儿的怒意泛了满腔,眼底那般不悦尽显。
“沈清绾,你竟还反抗?”月儿的怒意正是喧嚣于顶,再次挥手将她一扇,那沈清绾亦是受力倒地,唇角泛着一抹血色。
沈清绾落地之处,亦是方才那汤碗碎片之处,一道碎片与她的面颊交顾,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她倒抽一口凉气,唏嘘声四起,疼痛的却发不出声来。
“既是你不饮这避子汤,那便休怪我无情了。”
月儿的眼底尽含冷厉,只觉一道厉然划过眼底,上前端起一脚,朝着那沈清绾的腹部踢去,但终究是留了几分余力。
陛下说过,不要她命。
沈清绾无声叫疼,面色皆皱在了一起,只觉疼痛从腹部再至思绪的蔓延,再而侵扰着全身,每一处神经。
此刻,她只觉自己并非自己,在这偏殿中翻来覆去,浑身抖动的厉害。
而此处的无人问津,她亦是知晓无人能够救她,她只能无声的忍受。
没过一会儿,却瞧见那沈清绾奄奄一息的瘫倒在地,满眼虚妄的瞧着天空一角,而那月儿亦是有几分的疲惫。
随即出了偏殿,唤了人,将那沈清绾抬出宫去。
沈清绾的这般容色,他人早已认不出,容色虽貌美,但终是狼狈不堪,零零落落。
宫人亦是习以为常,因是这宫中时常有犯了错被责罚,狼狈被人抬出宫去之人,无非是丢于乱葬岗,或是丢到乡野之间。
却不知,如今被抬出去之人,乃是不久前那一舞清影的沈清绾。
不久之,此番场景在大街上显得极为惊骇耀目,只是因这宫女抬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在街上游荡,着实惹人眼球。
且是那月儿将那沈清绾扔到了那摄政王府的门前,拍了拍手,不屑而走,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沈清绾在这道浅淡的天明下,微微躺地,没有丝毫的余力,齿间咬唇,极具愤怒,再也没有泪水,仅有那勃然不服之意。
今日的耻辱,她定当要讨回来,让那月儿横尸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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