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比楚尧小一岁，比倪欢大两岁。
按照血缘关系来说，楚音是倪欢名义上的表姐。
只是，楚音的妈妈小三上位，逼死了原配，也就是楚尧的母亲。
所以，楚音一直未进楚家族谱，不被楚老爷子承认，也不被楚尧待见。
但即便如此，楚音还是被楚闻天捧成了公主，至少娱乐圈内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倪欢有时候会忍不住试想，如果从一开始，楚婉玫对待自己，就能像楚闻天对待楚音一样……
自己或许真的会乖乖听话，为了楚婉玫，永远不踏进娱乐圈。
——
整整一天过去，倪欢的戏份拍完四分之三。
原本倪欢以为可以一天拍完，可谁能料到楚音这么不配合。
天色渐暗，冷风裹扎着刀刃似的袭来，空中开始飘起米粒大小的雪花。
江城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来临。
因为天气的变化，原本许多拍夜戏的剧组开始收工。
在影视城门前等车时，倪欢遇到了身着戏服的洛歆。
洛歆看到她后，和经纪人说了声什么，拖着戏服的裙摆朝倪欢走过来。
倪欢扫了眼她单薄的身子，微抿唇瓣，“穿这么少，不冷吗？”
洛歆浅浅一笑，“习惯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
倪欢挑了下眉梢，“什么？”
洛歆一向清冷的脸上此刻浮上几分暖意，“有位评审团的着名电影人看过我们的电影后，说很有可能会得奖。”
“真的？”
倪欢眉目间凝聚上惊喜之色。
洛歆点头：“嗯，如果《两个她》这部电影真的拿了奖项，我们的努力也算没有白费。”
在海市那两个月，倪欢和洛歆两个人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电影拍摄中全程素颜。
住简陋的筒子巷，穿廉价的衣服，都是为了完全融入角色，以达到最好的拍摄效果。
倪欢勾起唇侧，笑靥明媚，双眸弯弯，美得极具攻击性，让人移不开眼。
假设漫漫前路是一片黑暗，那么这个消息，无疑让倪欢看到了黑暗中的曙光。
“对了，还有件事……”洛歆突然说道，清丽的容颜上笑容无声隐下，似蒙了层轻纱，让人看不穿她的情绪。
她抬手替倪欢把肩头的雪粒拂落，声音带着异样的平静和淡然。
“莫梨死了。”
倪欢笑容微僵，“什么？”
洛歆抬头望了眼昏沉的夜色，轻轻呼出口气。
“她在跨年夜那晚，被人枪杀，当场死亡。”
寒风席卷大地，几颗雪粒飘落在倪欢的衣领里，陡然一股凉意顺着脖颈往下，让她连脊背都跟着寒栗。
空气凝结了几秒。
倪欢听到自己声音细微的问道：“是意外吗？”
“怎么可能是意外，”洛歆摇了摇头，“美国当地警方现场抓住了凶手，但在进行转移的时候，车辆失控，出了车祸，凶手逃了。”
倪欢怔怔的思考洛歆的话，过了很久，才动了下右手，摩挲着冰凉的手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海市人，我爸爸曾是韩寂的资助者，韩寂身边的一个合作伙伴是我朋友。”
说这话时候，洛歆表情很淡。
“倪欢，你最近一定要小心，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倪欢微不可察地点头，“好，谢谢。”
“那我先走了。”
“嗯。”
——
倪欢取消了叫车服务，沿着街道一路往前走。
雪花越飘越大，不多时，街道裹上一层银装，静谧而唯美，整个世界仿佛都慢了下来，耳边，路人嘈杂的交谈声和稚童惊喜嬉笑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倪欢在一盏路灯下停下身，缓慢抬起手，雪花从她指缝间溜走，不留痕迹。
她微微仰首，寒风擦过她的脸颊，刺得生疼。
莫梨死了。
倪欢虽然不喜欢莫梨，但从没想过让她死。
如果莫梨没有去美国……
倪欢捏紧了手指，不再往下想。
她不是圣母，莫梨自己做错了事，就该承担结果。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逃不掉的。
——
回到家，手还没暖热，倪欢接到许樱打来的一通电话。
“欢欢，你在干嘛啊？吃饭没有？”
“还没。”
“哦……跟你说个事，我最近不能去找你了……”
倪欢倒了杯热水暖在手心，下意识问道：“叔叔阿姨又把你禁足了？”
“不是！”
许樱声音很激动，“我明天下午的机票，要去美国。”
或许是被莫梨的事情影响，倪欢一听到美国两个字，手中的水杯啪的一声滑落下去，热水洒了一地。
许樱听到声音，连问：“欢欢你怎么了？”
倪欢缓过神，“没什么，水洒了而已，你怎么突然要去美国？”
“去接我爷爷回国啊！还有我大哥！”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许爷爷今年回来这么早？
倪欢敛下心神，“你……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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