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睁着眼,脑子里一片混沌。
睡不着。
一团乱麻。
她已经三四天没睡过整觉了,每次都是浅眠,睡两个小时就要醒一次。
她侧过头,看向身边的霍渊。他倒是睡得沉,呼吸平稳。
视线从他的喉结慢慢向上扫视,下巴、鼻尖、眉弓……忽的胸口仿佛有千斤重压在胸口,没来由的憋闷,杂糅着哀痛一起箍得她浑身发疼。
霍渊给的感情太烫,太满,太极致,对她来说是毁灭性的。
身体愉悦过后是精神上的更大空洞,她内心感受不到一点快乐。
比起她,倒是霍渊更像一株发了疯的菟丝子,缠绕的茎附着在宿主上,并从接触点深入内部吸血吃肉。
如同她心软数次向他确认心意,允许他寸寸入侵,再一并向她索取身心,最后掏空,吃的连渣都不剩。
她双眸泛着泪光,猛地闭上眼睛,埋在他怀里平复着自己那沁着苦涩的心脏。
从小到大除了霍渊,她也没得到过什么人的偏袒。
当她想抓紧这点偏爱时,偏偏是他亲手把它砸的稀烂。
为什么偏偏是霍渊?
想起他之前纵容她撒泼的样子,蒋昭不知为何越想越委屈了。
她死死捂着嘴,指尖掐入颊上的软肉,颤抖着肩膀,眼泪无声地往下淌。
她一动,霍渊就醒了。
察觉她在发抖,才睁开了眼,垂眸看着怀里哭到忘我,没发现他已经醒来,将手臂圈得更紧。
这一年,京海的春天迎来了一场倒春寒。
最早搬进西山的时候,为了让胖虎这个雪橇犬顺应季节和生长习性,长出绒毛御寒,秋天就在屋外盖了间狗舍。
有了自己的地盘,胖虎冬天就不爱在屋里待了,室内拥有智能系统,温度宜人舒适,四季如春。热的胖虎吐着舌头哈气,整天自己开门往屋外跑。
昨晚坏事做尽的霍渊,事后心满意足的抱着蒋昭入睡。
早上起来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闭着眼睛伸手探向周围——
空的。
霍渊猛地坐起身,环视一圈,掌心贴着她睡过的位置,发现是凉的。
他脸色沉了下去,赤着脚就往外跑。跟土匪似的,踹开门就大吼:“霍贰你他妈人呢!”
霍贰守在门口,躬身道:“先生。”
“人呢?蒋昭人呢?我老婆呢!”他头发凌乱,刚醒就动气,眼眶发红,脖子上青筋凸出,“你守的什么门?!”
霍贰一愣,心中打鼓:“没见到夫人从房里出来。”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头更低了,“属下去找监控。”
管家这时走上楼,“先生,夫人天没亮就去狗屋了。”
霍渊瞥他一眼,径直往楼下冲,身后的管家臂弯里托了件大衣跟在他身后。
狗舍。
与其说狗舍,不如说像一个儿童树屋,独独立在蒋昭一楼的画室外。
里面的设计很简单,一半玩具区,一半狗窝,空间很大,横着两个成年人打滚都没问题。
霍渊在狗舍发现蒋昭的时候,她正蜷缩在自己沾满颜料的破棉袄里,抱着胖虎睡得昏天地暗,还传出隐隐的鼾声。
推门进来,胖虎都警觉地直起头,蒋昭都没醒。
一看是霍渊,胖虎摇了摇尾巴以示友好,头“吧唧”又倒下去,还翻着肚皮爪子四脚朝天,前腿在半空中刨了刨。
蒋昭察觉到它动了,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睡。
霍渊蹲下,盯了半天,忽然笑了,笑声轻蔑又自嘲。
在他身边睡不着,哭到半夜,宁愿抱着狗在狗窝睡,都不愿意跟他睡。他看向胖虎,压低声威胁:“滚出去,别妨碍我跟你妈亲近。”
一人一狗对视半晌,胖虎仰起头,看那架势是要狼嚎。
还没发出声音,霍渊一个大嘴巴子就扇过来了。
霍渊下手没多重,怕吵醒她。眉间两点雪白的狗子被打懵了。
以前最多被凶,还没挨过揍。
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衣服裹住她,又扫了一眼胖虎,狗子识趣地爬起来。这么大动静蒋昭依然没醒,霍渊抱着她进电梯上楼。
从这天起,西山庄园的保镖增了一倍,24小时轮值,监控也换了一批。
楚瑶一早是被霍渊的怒吼声引出来的,她住在二楼尽头的客房,主卧在三楼,但她还是听得很清晰。
在二楼自然看到全程。
看到霍渊发疯似的冲下楼,没多久又抱着人进屋。
她像一只躲在阴暗处的老鼠,嫉恨的目光跟随着霍渊抱她上楼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她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
她退回房里,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等。
等蒋昭的心气被磨光。
等霍渊厌倦。
等蒋昭自己滚蛋。
蒋昭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中午醒来后身体像被散架重组。
撑着坐起身,看到旁边的人一愣。
霍渊就躺在她身边看书。
“不睡了?”他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张,翻动时书页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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