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苏伊士运河,驶过蔚蓝的地中海,客轮在意大利热那亚的古老港口缓缓靠岸。四周的海上颠簸并未消磨李幼邻的锐气,反而让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他并未在意大利过多停留,只是匆匆一瞥热那亚这座繁华港口的景象,便带着警卫排,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两天后,火车喷吐着浓烟,驶入了被誉为“世界之都”的巴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的巴黎,正是“疯狂年代”的尾声,空气中弥漫着艺术、时尚与放纵的气息。塞纳河畔的风景如画,街头咖啡馆里坐满了文人墨客。然而,李幼邻对此毫无兴趣。他的目标明确而坚定——位于市中心的德鲁奥拍卖行。
这家久负盛名的拍卖行,是欧洲艺术品和古董交易的心脏。李幼伦通过汇丰银行的引荐,以“远东收藏家”的匿名身份,与德鲁奥的专家进行了接触。他从空间里精心挑选了一批不具有明显印度宗教标识、但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极高的古董艺术品——包括几件精美的健陀罗风格石雕、数件莫卧儿王朝的玉器、金银器以及一批保存完好的波斯细密画。这些来自东方的瑰宝,其独特的风格和精湛的工艺,立刻引起了德鲁奥专家们的惊叹。
经过严格而隐秘的鉴定,这批珍宝被确认无疑为真品,且来源(被李幼邻含糊地解释为家族世代收藏于东南亚)似乎也无可指摘。李幼邻采取了双线策略:一部分特别珍贵、来源相对“清晰”的物件,委托德鲁奥进行公开拍卖,预计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筹备和运作;另一部分则通过拍卖行的渠道,进行更为隐秘的私人交易。
私人交易进行得出奇地顺利。几位对东方艺术痴迷的美国富豪和法国收藏家,在密室中看到这些珍宝后,几乎毫不犹豫地开出了高价。最终,这批用于私人交易的古董,为李幼邻带来了800万美元和1200万法郎的巨额现金收入,直接存入了他的瑞士银行保密账户。这笔钱,为他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充足的流动性。
李幼邻没有在巴黎这座花花世界等待拍卖结果。留下两名精明的、略通法语的副官负责与拍卖行对接后,他立刻带着核心团队,再次登上火车,这一次的目标是——东欧的罗马尼亚。
此时的罗马尼亚王国,由米哈伊一世国王年幼,实际由摄政议会统治。该国是欧洲重要的粮食出口国,但也渴望发展工业,对外汇和贸易有着强烈需求。李幼邻通过外交渠道,以“中国广西省实业考察团”的名义,与罗马尼亚摄政议会的高层取得了联系。
在布加勒斯特庄严的政府宫殿内,李幼邻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老练外交手腕。他并未直接提出购买军火,而是先抛出了一份厚礼:“尊敬的阁下,广西省地处中国南方,近年来致力于发展民生,但粮食时有不足。我们希望能与富饶的罗马尼亚建立长期的贸易关系。作为诚意的开端,我们愿意立即订购一万吨优质小麦,价格按国际市场现行价支付。” 这笔价值约40万美元的粮食订单,立刻让罗马尼亚官员脸上露出了笑容,会谈气氛变得异常融洽。
在气氛最融洽时,李幼邻才看似不经意地切入真正的主题:“广西山地众多,匪患未清,亟需加强地方安保。我们听闻贵国的盟友捷克斯洛伐克生产的ZB-26式轻机枪性能卓越,非常适合我们的地形。不知能否请贵国代为牵线,以罗马尼亚政府的名义,为我们进口一批?当然,所有费用由我们承担,并且,我们愿意支付一笔可观的‘代办费’。”
这是一个精妙的安排。由罗马尼亚出面,可以绕过当时可能存在的对华武器禁运或复杂的国际关系,斯柯达兵工厂也更愿意与一个欧洲国家政府交易。李幼邻提出的条件极为优厚:进口3000挺崭新的ZB-26轻机枪,每挺配备2根备用枪管和10个弹匣,以及全套的修理器械、设计图纸和生产模具(模板)。更重要的是,他还追加了一笔大单:向斯柯达公司直接采购600吨制造该枪所需的特种合金钢!
这笔庞大的军火订单,总价值高达76万美元。罗马尼亚摄政议会几乎未作太多犹豫,便同意充当这个“中间人”。这不仅能为国家赚取外汇和佣金,更能加深与捷克斯洛伐克的军事合作,何乐而不为?
然而,李幼邻的胃口远不止于此。在罗马尼亚的渠道打通后,他立刻又将目光投向了法国。此时法国是罗马尼亚的亲密盟友,军事合作密切。李幼伦再次利用罗马尼亚的“白手套”,向法国施耐德公司抛出了一份令人瞠目结舌的订单:
* 100门 施耐德M1919型105毫米山炮(射程远,威力大,适合广西山地)
* 200门 施耐德M1923型75毫米山炮(机动灵活)
* 72门 施耐德M1924型75毫米野炮(伴随步兵进攻)
* 每门火炮配备300发 高爆弹、榴霰弹等配套弹药。
* 全套的备用零件、维修工具以及最为关键的——完整的培训资料和图纸。
这份订单的总价值,超过了400万美元!如此大规模的炮兵团级装备采购,即便是通过罗马尼亚转手,也足以震动欧洲军火市场。施耐德公司欣喜若狂,罗马尼亚方面也因巨额的佣金和加深的法罗关系而满意。李幼邻唯一的要求就是:绝对保密,尽快生产,并通过罗马尼亚的港口装船发运。
当所有的合同在严格的保密状态下签署完毕,定金通过瑞士银行陆续支付后,李幼邻站在布加勒斯特的酒店窗前,望着东欧的天空。他知道,这次疯狂采购,将为他未来的计划,奠定下何等坚实的武力基础。这不再是小打小闹的兵工厂试制,而是直接建立起一支现代化军队的核心装备。欧陆的棋局已布下,下一步,就是如何将这些钢铁巨兽,安全地运回遥远的东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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