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沙,吹向西北。我站在沙地边上,脚下是那截青铜手臂。它掌心朝上,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胸口的玉简很烫,像一块烧红的石头贴在皮肤上。
我没有再往前走。
脚下的沙子被风吹得沙沙响。远处灰蒙蒙的一片,天和地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透出一股奇怪的气息。那截青铜手臂躺在沙子里,表面有绿锈,但还能看清上面的纹路。那些是古老的符文,一圈圈绕在关节上,闪着淡淡的青光。它的手指微微弯着,像是曾经握过什么东西,又像在等人来唤醒它。
我蹲下来,手伸出去,快碰到时又收了回来。我不是怕,只是觉得它太古老了,不属于现在。它是从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东西,而我只是一个四年级的学生,却成了第一个看到它醒来的人。
玉简在我胸前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它本来是我爸留下的东西,一块普通的青玉片,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字。三个月前,我在东川矿道迷路,不小心激活了它,我的生活就变了。那天晚上,我在废弃巷道里看到了壁画——三座山围成三角,中间飘着一座倒着的城市。还有字,用的是古时候的文字,写着“边界封印”“阵眼崩塌”“执灯童子”。
我不懂,但玉简懂。它自动翻译,把信息存进里面。更让我吃惊的是,当我把手放在墙上时,整幅画亮了起来,像活了一样。我还听见一个声音,很低很老:“你看见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记东西。每天放学不去打球,也不玩游戏,背着书包跑三个地方:东川矿道、南境古井、西南丛林。每个地方都有问题——能量变化、地面变形、植物怪异。我把这些写在笔记本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时间、次数、强弱。我还改了手机摄像头,在镜头前贴了一层滤光膜,拍下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空气中有青色的线飘着,地下有光流流动。有一次,我在古井边录到一段人声,一直在说“门要开了”。
我知道这不是假的。
上次我去遗迹,看了画,读了字,明白了封印正在坏掉。可光我知道没用。三个阵眼都出事,我修不了。我不是神仙,也不是战士,我只是个小孩。
但我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想到这儿,心跳变快,喉咙干,手心出汗。我也想装不知道,继续当普通学生,考试拿高分,周末去玩,暑假参加活动。可每到晚上,玉简就会发热,提醒我那些事还没解决。而且……最近总是做梦。
梦里有个穿白衣服的小孩,提着一盏青铜灯,在长长的走廊里走。他不说话,只是回头看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和期待。每次醒来,枕头都是湿的,玉简也在发光。
我不能再躲了。
我拿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这是本普通的作业本,封面有卡通动物,里面写满了数字和符号。笔尖划过纸,发出沙沙声。我写下:
东川矿道能量只剩百分之五,南境古井六十七,西南丛林八十二。
每个数我都核对过三遍。东川最严重,那里的灵脉像是被人切断了,只剩一点点能量在消失;南境还好,但镇魂铃被渔夫弄断后,地下水开始反着流,形成漩涡;西南丛林数值还行,但树皮长出了人脸一样的纹路,晚上能听到说话声,连护林员都说“林子不对劲”。
我把每条数据都记下来,连时间也没漏。然后画出三个点的位置,连成三角形,旁边写:“三角不稳,随时会断。”
画完我看了一会儿。这个三角不像图形,倒像一张脸,冷冷地看着我。我合上本子,深吸一口气,拿出玉简,手指按上去。
青光一闪,灵网打开了。
灵网是白泽告诉我的概念。他说世界有两个部分:一个是现实,由科学管;另一个是“隐界”,由灵气和古老力量维持。两者之间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叫“灵网”,只有拿着信物的人才能进。玉简就是钥匙之一。
我输入密码——是从壁画上找到的一串数字,对应星星运行的时间。系统通过了,出现一片发光的屏幕。我把刚才记的所有内容打包,加上简化版壁画、石片文字的照片,一起发给守护者联盟总部。
发送前,我在备注里打了一行字:“召集两界代表,开紧急会议。一个人走不远,但我们可以一起守住边界。”
这是我第一次用“我们”。
以前我觉得这个词很空,大人总说“我们一起努力”,最后干活的还是自己。可这次不一样。我知道靠我不行,但如果能让更多人看到证据,听到警告,也许就能改变点什么。
消息发出去,玉简震了一下,回了个确认信号。绿色波纹散开,表示已收到,正在处理。我知道他们收到了。
接下来的事,不能只靠灵网。
我背起书包,往北岭观测站走。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但从没这么沉重。天上乌云越来越多,风也大了,吹得校服啪啪响。路边电线杆嗡嗡叫,像在报警。我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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