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后面吹着我,推着我往前走。脚下的路好像自己在延长。我没有回头,也不看时间,心里知道来不及了。口袋里的引灵石贴着大腿,轻轻震动。不是警告,也不是召唤,像在回应我。
这石头很小,但每次跳动都和我的心跳差不多。它是我十二岁那年白泽给我的。他说:“当你找不到方向时,就让它带你走。”那时我不懂,只当是个护身符。现在我知道,它是钥匙,是桥梁,也是我必须走这条路的原因。
我停在地铁口,周围人来人往。没人注意一个背书包的小女孩。我伸手进兜,摸到那枚铜钱,背面刻着“癸未年·守心”。指尖划过那几个字,掌心突然发烫。这不是错觉,是我的印记醒了。
人群从我身边走过。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戴耳机闭眼休息,还有情侣笑着牵手。他们的世界热闹又普通。而我站在这里,却像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一边是人间,另一边藏在城市的暗处,只有我能感觉到。
铜钱越来越热,快要把皮肤烫伤。我闭上眼,慢慢呼吸。
这不是普通的静心,是要让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不是真的隐身,而是让脑子清空,让心跳变成唯一的节奏,让外界的声音全都退开。
我沉下意识,像掉进深水里。身体里有一股气开始动,顺着脊椎往上爬。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像一根线被拉直了。我用这根线去够另一个世界。光桥出现了,比上次清楚,也稳了些。可刚迈出一步,就有阻力。
那层膜还在。
上次裂了一条缝,现在却被补上了。我往前走,桥晃得厉害,脚下像要塌。我知道不能停,一停就会断。咬紧嘴唇,把全部注意力压进那道光里。桥一点点往前伸。
额头出汗,脖子发酸。这种对抗很累,不只是身体累,更是意志的考验。每走一步,都像在和整个世界作对。空气压着胸口,让我喘不过气。但我不能退。
我记得白泽说过:“一旦开始建桥,就必须走到尽头。半途而废的人,会被两界之间的虚空吞掉,连魂都不会留下。”
终于,我穿过去了。
脚踩到地面,眼前是熟悉的青瓦大殿。屋檐低,台阶旧,门前那尊无脸雕像还立着。可这里的气氛不对。
很安静,但不是舒服的安静,是让人紧张的安静。树皮裂开,树根翻出地面,扭成一团,像是被人硬拽出来的。抬头看天,云是灰绿色的,慢慢转圈。没有风,鸟却倒着飞。一只青羽雀掠过屋顶,翅膀不动,身子横着滑,路线歪得不像活物。
我蹲下,手按在地上。
大地本该有规律地跳动,像人的心跳一样稳定。但现在,有的地方跳得太快,像抽筋;有的地方几乎不动,像死了。节拍乱了,有些区域已经完全没了动静。
我拿出符笔——白泽教过,静心符能引灵气回来。我在空中画一道符,最后一笔刚落,整支笔猛地一震,“咔”地断了。
半截笔掉在地上,冒起黑烟,转眼烧成灰。
这不对劲。符笔是千年雷击木做的,沾过九阳真火,一般邪气根本碰不了。现在却一下就毁了,说明这里的能量已经被污染得很严重。而且这种污染是从内部来的,像树外表还好,里面却被虫蛀空了。
我站起来,看向大殿里面。按约定,守护者联盟的人应该在这里等我。可门口没人,连影子都没有。我走上台阶,木板发出吱呀声,像是很久没人走过。
推开殿门,里面有灯,七盏青铜灯围成一圈放在地上。这是“聚灵阵”的开头,但他们没点完。三盏亮着,两盏灭了,还有两盏灯芯发黑,点不着。
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披着灰袍,头低着。我走近才发现他在抖,手指抠着膝盖,嘴里念叨什么,听不清。又走几步,看见第二个人靠墙站着,眼睛睁着,眼神却是散的,像在看某个不存在的东西。
我认识他们。
一个是陈伯,守东区三年的老前辈,曾镇压过地脉暴动;另一个是林姐,会结界术,十年前帮我修过引灵链。他们都是可靠的人。可现在,他们都像被困在自己的记忆里,醒不过来。
我掏出引灵石,贴在他胸口。石头温了一下,那人猛地一颤,喉咙里闷哼一声,眼珠慢慢转回来。
“你是……”他声音沙哑。
“我是刘思语。”我说,“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他张了张嘴,最后点点头:“守东区……三年了。”
虽然说得简单,但他清醒了。我松口气,转身走向另一个人。这次用清神咒。白泽说过,这个咒不靠声音,靠心意干净。我闭眼,一个字一个字在心里念,每念一句,就轻轻点一下他的眉心。
一开始没反应。第三遍时,他睫毛忽然一抖。接着喉结滚动,长长叹了一口气,像从水底浮上来。
他喘着气扶住墙:“刚才……我忘了自己在哪。我记得我在巡林,然后……一片白,什么都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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