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驶出园区尘土,阳光像熔化的铁水浇在挡风玻璃上。李朝阳靠在后排,胸口那颗U盘随着呼吸起伏,像另一颗心脏在跳。他侧耳——风从破碎车窗灌进来,带着火药与焦糊味,却盖不过脑内那句回声:
“真名,是删不掉的。”
男人被铐走时那句低语,像一根锈针,扎进耳膜,又顺着血管游向心脏。他忽然明白:对方说的不是威胁,是诅咒——诅咒他从此记住“清空”的恐惧,记住数字归零的失重,记住被全世界一键删除的窒息。可诅咒同时也是承认:他们删不掉“李朝阳”这三个字,只能口头发泄。于是他把这句低语当成战利品,在心里反复播放,像给战士别上一枚带血的勋章。
警车驶入缅北特区临时营地,蓝白色帐篷排成矩阵,国际刑警的红蓝臂章在阳光下刺眼。女警递给他一瓶水和一张A4纸——《被害人陈述表》。他握着笔,却迟迟没落字,脑海里闪过那台被烧毁的笔记本、被踩碎的录音笔、被剪接的取证声纹。最终,他只在纸页下方写下一句:
“纸会被撕碎,铁会被弯曲,真名不会。”
女警愣了愣,随即把这张纸单独放进一个透明证物袋,像收藏一块带火的陨石。她低声说:“这句话,会出现在法庭上。”
黄昏,直升机起飞,螺旋桨搅碎天边的晚霞。李朝阳透过舷窗往下看——园区渐渐缩成一块黑灰色棋盘,曾被囚禁的仓库、被烧毁的电脑、被铐住的男人,全都变成微不足道的方格。他忽然想起回村那天,祠堂前堆满金条,老人们把金条贴在脸上取暖;想起表彰大会,红地毯、水晶奖杯、学生高举的手机;想起香港取证,他把信封递交给法官,像递出一把刀。那些画面与此刻重叠,像给人生按下快进键——八个零、1元、清零、真名,所有关键词串成一条光带,而光带的尽头,是仍在跳动的“第十六代”。
飞机穿过云层,信号恢复,手机震动得像要爆炸——微博999+、微信999+、未接来电43通。他点开微博,热搜第一赫然挂着#李朝阳真名不灭#,后面是暗红色的“爆”。点进去,第一条是警方官方号发布的现场照片:他站在被烧毁的笔记本前,胸口徽章反光,手里举着那枚U盘,像举起一颗小型太阳。配文只有一句话:
“真名,是删不掉的。”
评论区被“保护”刷屏,有人把这句话做成壁纸,有人把它刻在手绘族谱上,还有人把它写进作文——《真名与清零》。他一条也没回,只是默默把那张照片保存,设成手机壁纸——锁屏与主屏,都是它。像给屏幕加一层永不熄灭的灯。
夜里十点,飞机降落在春城长水。舱门打开,夜风带着熟悉的湖水味涌进来,像给归人递上一块湿毛巾。他走出通道,迎接他的是比夜风更炽热的浪潮——接机的市民、骑手、学生、媒体,把到达厅围得水泄不通。有人举起巨大的灯牌:“真名永不删除”,有人抱着向日葵,有人把棒棒糖举过头顶,像一片会发光的森林。他走在人群中间,像走在一条由掌声与信任铺成的红毯,每一步都踩得踏实。记者把话筒递到他嘴边,问:“你还害怕清零吗?”
他摇头,笑得比灯牌还亮:
“他们清得掉热搜,清不掉族谱;清得掉点赞,清不掉良心;清得掉‘用户’,清不掉真名。”
一句话,被现场直播出去,瞬间成为新的金句,被弹幕刷成一片红色海洋。
归家第一夜,他把那件被海水和硝烟浸透的白衬衫脱下,放进一只透明真空袋,封口处贴上一张便签:
“缅北,真名备份完成。”
然后,他把真空袋放进抽屉,与族谱复印件、U盘、棒棒糖空棍、以及那份手写遗嘱,并排躺在一起,像给历史按下一排图钉。父亲站在一旁,手里捧着族谱原本,翻到“第十五代”末尾,递给他一支全新的毛笔,声音轻却庄重:
“写吧,第十六代,从今晚开始。”
他接过笔,蘸墨,却在落笔前停顿——
“不,从‘真名’开始。”
于是,族谱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两行字:
“第十五代 李朝阳 城市青年榜样 真名备份完成
墨迹未干,灯光下泛着暗红,像给黑夜盖上一枚印章。他合上族谱,像给过去合上封面,却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像远处传来的鼓,也像新的起跑枪声。
凌晨两点,滇池浪声轻得像呼吸。李朝阳站在露台,手里握着那根棒棒糖空棍,塑料棍上印着一行小字:保持速度,也保持甜度。他抬头看天——月亮西沉,湖面泛起银光,像给黑夜铺上一层薄薄的霜。他把空棍贴在唇边,轻声说:
“真名备份完毕,李氏第十六代,起跑。”
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却像给整个黑夜,按下开始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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