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正在用布擦拭寒渊惊鸿的剑身,闻言动作一顿,却没有回答。
“是不是我说叶凌天的事,你不高兴了?”
白璃试探着问,灰蓝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解,“可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呀。”
“我没有不高兴!”元墨猛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怕她再说下去,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质问她——那你刚才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怀念?那你为什么还记得他偷灵莓干的细节??
这些话只能堵在喉咙里,像滚烫的开水,烫得他生疼,却不敢吐出来。
他是徒弟,她是师父,即使年龄比师父大,但是他没有资格质问
规矩与规则,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白璃被他吼得愣了一下,随即也来了脾气
她猛地站起身,叉着腰说:“你没有不高兴?那你摔我干嘛?那你一直不理我干嘛?!”
“我只是觉得该赶路了。”元墨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们不该在那里浪费时间。”
“不信!”
白璃气得脸颊通红,灰蓝色的瞳孔里蒙上了层水汽,“你就是不高兴了!你就是不想理我了!你就是嫌弃我了!”
她越说越委屈,想起刚才被他粗鲁推开的瞬间,冷冰冰的背影,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觉得我老是提叶凌天,老是给你惹麻烦,”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可……可我就是随口一说啊……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
元墨看着她掉眼泪的样子,灵魂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最见不得她哭,尤其是因为自己。
刚才那点微不足道的醋意,瞬间被心疼取代。
他猛地站起身,想上前帮她擦眼泪,脚步却在半路上停住。
他凭什么呢?就凭一个徒弟的身份吗?
柳星悦和紫渊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想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紫渊拉了拉元墨的衣角,小声说:“墨兄,跟白长老道个歉吧,你看她都哭了……”
元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翻涌已经平息了许多。
他走到白璃面前,单膝跪下,声音是压抑到极致的沙哑:“师父,对不起,是徒儿的错,徒儿知错了。”
白璃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两人平视,熟悉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
她心里的气突然就消了,只剩下浓浓的委屈
她伸手想去摸,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唔,原谅你了,你起来吧。”白璃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她不满别过头,不去看他,“我累了,想睡会儿。”
元墨站起身,默默地退到山洞角落,重新坐下擦拭长剑。
火光在他的青铜面具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白璃蜷缩在篝火旁的干草堆上,背对着他,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山洞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火焰噼啪作响的声音。
柳星悦叹了口气,给紫渊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出了山洞,把空间留给这对闹别扭的师徒。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璃的抽泣声渐渐停了。
她大概是哭累了,呼吸变得均匀起来,显然是睡着了。
元墨放下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月光透过山洞顶部的缝隙照下来,刚好落在白璃泪痕未干的脸上。
她的眉头还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元墨伸出手,指尖在她脸颊上方停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落下,替她擦去了残留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或许这时候,他可以卑微的贪婪
“对不起,师父。”他在心里默念,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是徒儿不好,是徒儿太贪心了。”
他不该奢望超越师徒的界限,不该因为她提起别人而妒火中烧,不该让她因为自己而掉眼泪。
都有不该,但是他希望能满足自己的贪婪与自私
元墨在她身边坐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轻轻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睡颜,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篝火渐渐小了下去,山洞里的温度降了些。
白璃似乎觉得冷,无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挪了挪,最终脑袋靠在了元墨的腿上。
元墨的身体瞬间僵住,就连最简单呼吸都忘了。
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腿上的小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的阴影。
刚才那点因为吃醋而生的隔阂,好像在这一刻悄然融化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落在她的发上,指尖穿过乌黑的发丝,感受着那份柔软。
“师父,”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与苦涩,“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不管是以师父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能这样看着她,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他就该满足了。
(他愿意卑微,也愿意隐瞒与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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