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堰之夜,风云突变。翊王与王妃险死还生,不仅当场擒获了企图炸毁堤坝、构陷钦差的“贼人”,更在堤坝深处挖出了被偷梁换柱的劣质沙袋、用以贪墨的生铁块,以及足以证明有人蓄意破坏的硫磺硝石混合物。人证物证俱全,矛头直指江州府代理政务的按察使周明德,以及江州守备营参将孙彪。
南宫烬雷霆震怒,连夜突审。那两个“贼人”本就是被雇来的亡命之徒,在玄甲卫的手段下,没撑多久便悉数招供。他们受雇于一个自称是“按察使府上管事”的人,任务便是定期在青龙堰几处关键堤段“更换”填充物,并伺机埋入火药,制造“意外”。至于堤坝中的生铁块和劣质沙石,则是工部员外郎周顺,在李文博、赵奎的指使下,伙同江州府的一些胥吏和奸商所为,目的自然是中饱私囊。
周顺在玄甲卫控制下,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面对如山铁证,为求活命,不仅承认了自己在石料、沙土、木料上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的罪行,更供出了一份详细的、涉及江州府及周边数州县官吏、乡绅、奸商共同瓜分赈灾款项、水利工程款以及历年税赋的名单与账册!其中,按察使周明德、已故同知赵奎,以及几位在任的知县、通判,乃至几位在江南颇有势力的盐商、米商,皆赫然在列,数额之巨,触目惊心。
而按察使周明德与参将孙彪,起初还试图抵赖,甚至反咬一口,指责南宫烬滥用私刑,构陷朝廷命官。但当墨夜将周顺的供词、账册副本,以及从他们府中(玄甲卫已连夜查抄)搜出的、与“贼人”接头“管事”的往来书信、以及大量来路不明的金银珠宝、地契房契摆在他们面前时,两人终于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证据链完整,无可辩驳。贪污巨额赈灾、工程款项;偷工减料,致使堤防不固,险酿大祸;更甚者,勾结武官,蓄意破坏堤坝,企图制造惊天惨案,嫁祸钦差,形同谋逆!条条都是死罪,且罪在不赦!
南宫烬没有片刻犹豫。在取得口供、整理好所有证据的次日清晨,便以钦差身份,在钦差行辕外的广场之上,设立公堂,公开审理此案。他不仅传召了涉案的所有官吏、涉事商人、工匠头目,更允许江州府百姓旁观。
广场之上,人山人海。当一箱箱从周明德、孙彪、周顺等人府中查抄出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被抬上来,当那一本本记录着肮脏交易的账册被当众宣读,当那些被克扣工钱、食不果腹的民夫,和被洪水夺去家园亲人的灾民,涕泪横流地站出来,控诉这些贪官污吏的罪行时,整个江州府都沸腾了!怒骂声、哭喊声、要求严惩的呼声,震耳欲聋。
“杀了他!杀了这些狗官!”
“还我爹娘命来!”
“王爷为我们做主啊!”
群情激愤,民怨鼎沸。
南宫烬高坐于公案之后,面色冷峻如冰。苏清颜坐在他身侧偏后的位置,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或麻木、或愤怒、或期盼的面孔,心中亦是一片冰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蛀虫,早已忘了为官之本,只顾中饱私囊,草菅人命,如今恶贯满盈,实是咎由自取。
“按察使周明德,参将孙彪,工部员外郎周顺,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效朝廷,体恤百姓,反而贪墨赈灾款项,偷工减料,致使堤防溃决,百姓流离,死伤无数!更勾结匪类,蓄意破坏,企图炸毁堤坝,构陷钦差,罪大恶极,天地不容!”
南宫烬缓缓起身,目光如电,扫过跪在台下、面如死灰的周明德等人,声音铿锵,传遍整个广场:
“今证据确凿,供认不讳。按《大周律》,贪墨赈灾款项逾万两者,斩立决,家产抄没,家人流放。偷工减料,致使工程不固,酿成大祸者,主犯凌迟,从犯斩首。勾结武官,蓄意破坏朝廷工程,图谋不轨者,以谋逆论处,主犯凌迟,诛三族,从犯斩首,家产充公!”
他每说一句,周明德等人的脸色便白一分,身体便抖得厉害一分。
“周明德,孙彪,周顺,尔等所犯,条条皆属不赦!本王奉皇上钦命,总督江南赈灾治水,有先斩后奏之权!今日,本王便代天行罚,以正国法,以安民心!”
“来人!”南宫烬厉声喝道。
“在!”墨夜、阿蛮及数百名玄甲卫齐声应诺,声震云霄。
“将主犯周明德、孙彪,押赴刑场,凌迟处死!其家产,悉数抄没,家人亲族,按律严办!从犯周顺,及一干涉案官吏、奸商,验明正身,押赴刑场,斩首示众!其非法所得,全部充公,用于赈济灾民,修复堤防!”
“遵命!”
命令下达,玄甲卫立刻上前,如狼似虎般将瘫软如泥的周明德、孙彪、周顺等人拖起,套上重枷,押向早已准备好的刑场。其余数十名涉案官吏、奸商,亦被一一押出。
“王爷英明!”
“青天大老爷!”
“杀了这些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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