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晨光总带着点偏心，斜斜地穿过石榴树的枝桠，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林风蹲在廊下，手里拿着把小刷子，正小心翼翼地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这些多肉是“蓉城枇杷”寄来的，说叶片肥厚的植物能让人心情舒畅，尤其适合孕妇养着解闷。
“又在摆弄你的宝贝花？”杨大幂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她穿着件宽松的米白色家居服，领口绣着只小小的狐狸，是林风前几天特意找裁缝改的，怕勒着肚子。她扶着门框站在门口，阳光落在她微隆的小腹上，像裹了层暖融融的金纱。
林风立刻放下水壶，快步走过去扶住她的腰：“怎么不多睡会儿？医生说孕早期要多休息。”他的手掌轻轻托在她腰后，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像在托着件稀世珍宝。
杨大幂靠在他肩上，鼻尖蹭到他衬衫上淡淡的皂角香：“睡不着，总觉得肚子里有只小虫子在动。”她的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声音软得像，“你昨晚写歌到几点？琴房的灯亮到后半夜。”
“就写了一小段，”林风扶着她往藤椅走，藤椅上铺着“沪上小馄饨”妈妈织的棉垫，软得像云朵，“给宝宝的摇篮曲，想加段小提琴，像你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王胖子的大嗓门从院门口炸进来时，石榴树的叶子都抖了抖。“风子！幂姐！看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他抱着个竹编篮子冲进院，篮子上盖着块蓝印花布，边角被风吹得猎猎响，“‘青丘小狐狸’托人从老家带的土鸡蛋，说自家养的鸡下的，蛋黄红得像玛瑙，孕妇吃了补得很！”
他把篮子往石桌上一放，掀开蓝印花布时，鸡蛋个个圆滚滚的，上面还沾着点新鲜的泥土。“你看这品相，”王胖子拿起个鸡蛋对着阳光照，“一点杂质都没有，煎荷包蛋肯定香得能把人魂勾走。”
杨大幂笑着摇头：“又让你破费了。”她从藤椅旁的竹篮里拿出个布袋子，“这是我妈昨天寄来的核桃，说让林风砸给我吃，补脑子。”袋子上绣着对鸳鸯，针脚细密，一看就是老人亲手缝的。
林风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石桌旁，拿起个核桃，用小锤子轻轻敲开，把果仁剥出来放进碟子里。他记得医生说孕早期要补充坚果，特意把核桃掰成小小的块，怕杨大幂卡着嗓子。“慢点吃，”他把碟子递过去，“别着急，没人跟你抢。”
杨大幂拿起块核桃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来。“热巴昨天打电话说，《草原上的风》收视率又涨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她说粉丝给她寄了好多婴儿用品，有小鞋子、小袜子，还有个虎头帽，说等宝宝出生了就送来。”
林风的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出段旋律，像在给她的话配乐：“等她忙完这阵，让她来院里住几天，正好陪你说说话。”他抬头看向院墙，墙头上的牵牛花爬得正旺，紫的、蓝的、粉的，像串会唱歌的小喇叭，“我昨天把西厢房收拾出来了，铺了新褥子，阳光好得很。”
中午做饭时，林风系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围裙，在厨房忙得团团转。砂锅炖着乌鸡汤，锅里煎着荷包蛋，案板上还摆着切好的西兰花，绿油油的透着股精气神。杨大幂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他的侧脸在油烟里显得格外柔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像幅有烟火气的画。
“别弄那么多，”杨大幂轻声说，“我吃不了多少，弄多了浪费。”她想起昨天孕吐时，林风急得团团转，又是找姜片又是熬姜汤，最后自己却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
“不多不多，”林风把煎好的荷包蛋盛进盘子，蛋黄流心的部分像朵小小的太阳，“医生说要少食多餐，你下午饿了还能热着吃。”他把盘子递过去，又怕烫着她，特意垫了张纸巾，“慢点拿，烫。”
下午的阳光透过葡萄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杨大幂靠在林风怀里，一起翻着粉丝们发来的孕期指南。“幂光守护者”里有人分享自己的孕吐经验，说吃点苏打饼干能缓解，下面立刻有粉丝说“已经给幂姐寄了三箱，各种口味都有”；“风语者”整理出林风所有的慢歌，做成了“胎教歌单”，说“听着爸爸写的歌，宝宝肯定天生就有乐感”；最暖心的是“山城小面”，发了段自己奶奶说的孕期顺口溜，“吃苹果，皮肤好；吃葡萄，眼睛亮；保持笑，宝宝俏”，下面一堆人跟着学，像场热闹的童谣大会。
林风翻到条评论，突然笑出声：“你看这个，‘帝都老墨’说，他孙子用的婴儿床是纯实木的，一点味道都没有，问要不要给咱留着。”评论下面还附了张婴儿床的照片，床头刻着简单的花纹，透着股朴实的暖意。
杨大幂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着：“替我谢谢他，心意领了，床我妈已经给咱订好了，说要亲手刷漆，保证没有甲醛。”她突然打了个哈欠，往林风怀里缩了缩，“有点困了。”
林风抱着她往卧室走，脚步轻得像猫。卧室的床上铺着新买的床单，上面印着小小的音符和狐狸图案，是他特意去家纺店挑的，说看着就喜庆。他把杨大幂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把窗纱拉得虚掩着，让阳光能透进来点，却不刺眼。
“睡会儿吧，”他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个孩子，“我就在这儿写歌，不吵你。”他从床头柜拿起笔记本，上面画着摇篮曲的乐谱，音符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狐狸头，一看就是随手画的。
杨大幂闭上眼睛前，看见他坐在窗边的书桌前，阳光落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和院里的蝉鸣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催眠曲。她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就是这样藏在方寸之间的寻常——他的体贴，粉丝的牵挂，家人的惦念，像藤椅上的棉垫，像石桌上的核桃，像窗台上的多肉，平平淡淡，却暖得能把心都焐化。
林风看着杨大幂渐渐睡熟，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梦见了什么甜美的事。他放下笔记本，走到床边，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动作轻得像风拂过花瓣。窗外的阳光正好，葡萄架上的叶子绿得发亮，远处的鸽哨声隐隐约约传来，一切都慢得像首没唱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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