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棚的隔音门刚合上，热巴就听见外面传来杨大幂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跟人打招呼。她捏着歌词本的手指紧了紧，喉结滚动着，把那句在心里盘桓了一路的称呼又咽了回去。刚才在走廊里，王胖子拍着她的肩膀说“跟着幂姐准没错”，可真到了跟前，那声“幂姐”却像被胶水粘在了舌尖。
“紧张？”杨大幂推门进来时，正撞见她对着镜子练口型，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粉色的，上面印着只圆滚滚的狐狸，“老教授说你台词进步快，尤其是那句‘风会记得每朵花的香’，他说你把草原姑娘的韧劲儿全念出来了。”
热巴转过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歌词本边缘：“是……是老师教得好。”话音刚落就懊恼得想咬舌头——怎么还是这么笨，连句完整的感谢都说不利索。
杨大幂却像没察觉她的局促，径直把保温桶放在调音台上，掀开盖子的瞬间，羊肉汤的香气漫了开来，混着点胡萝卜的甜。“我妈炖的，说你练台词费嗓子，加点黄芪炖的，不上火。”她舀了一碗递过来，瓷勺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快喝，凉了就腻了。”
热气模糊了镜片，热巴捧着碗小口抿着，膻味很淡，反而带着股清甜。她偷偷抬眼，看见杨大幂正翻她放在桌上的歌词本，眉头微微蹙着，在某页画了个小小的狐狸头。
“这里，”杨大幂指着那句“阿爸说风有形状，离开的人会变成风来看你”，笔尖点了点“看你”两个字，“念的时候别咬那么紧，松点气，像叹气似的。你想啊，草原上的风都是绕着帐篷转的，亲人的牵挂哪有那么硬邦邦的？”
她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倒了半瓶水，举到半空慢慢倾斜，水流顺着瓶壁蜿蜒而下，画出道柔和的弧线：“你看，风是这样的，软乎乎的，却能绕着你转。”
热巴跟着她的样子念了一遍，果然顺了很多。杨大幂眼睛亮了亮，拍了下手：“就是这个感觉！比刚才在教室里放得开多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粉色的口罩，上面绣着只小狐狸，“下次出门带上这个，昨天我去买咖啡，被粉丝认出来堵在街角，差点迟到。”
口罩的布料很软，贴在脸上像朵云。热巴摸着上面的针脚，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幂姐，你绣的吗？”问完就僵住了——这声“幂姐”居然就这么溜了出来，自然得像说了千百遍。
杨大幂愣了愣，随即笑开了，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暖：“眼光不错，我妈绣的，她说狐狸显灵，能护着咱们顺顺利利的。”她抬手揉了揉热巴的头发，指腹带着点茧，是常年练武术留下的，“以后就这么叫，听着顺耳。”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落在保温桶上，把那只狐狸照得像在发光。热巴低头喝汤，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羊肉的暖从胃里一直漫到心里，连带着刚才念不顺的台词，此刻在舌尖滚了滚，都变得柔软起来。
“对了，”杨大幂突然从包里翻出个U盘，“这是《草原上的风》的demo，周大伦刚发来的，他说副歌部分想加段呼麦，问你敢不敢试试。”
热巴接过U盘的手指有点抖，却用力点了点头。呼麦她小时候听阿爸唱过，像草原上的鹰啸，粗粝又自由。“我……我试试。”
“不是试试，”杨大幂纠正她，语气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是一定行。你阿爸不是说过吗，草原的孩子，嗓子里都住着风。”她拿起歌词本，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是王胖子偷偷画的简笔画——一只小狐狸牵着只小羊，背景是连绵的草原，“你看，连王胖子都知道你能行。”
录音棚的门被推开，王胖子探进个脑袋，手里举着两杯奶茶：“幂姐，热巴，刚买的咸奶茶，加了奶盖的！”他瞥见热巴脸上的口罩，眼睛一亮，“哟，这狐狸口罩跟幂姐你那个是一套吧？果然是亲师徒！”
“就你话多。”杨大幂接过奶茶，却把那杯加了双倍奶盖的塞给热巴，“快喝，凉了奶盖就化了。”
热巴咬着吸管，咸香的奶盖混着奶茶滑进喉咙，突然觉得，这声“幂姐”，比草原上的风还暖，能把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吹得烟消云散。她低头看着歌词本上那个小小的狐狸头，在心里悄悄念了声“幂姐”，这一次，清晰又响亮。
录音棚外，粉丝后援会的群消息正刷得热闹——
【“前线拍到幂姐和热巴同框啦！两人都戴狐狸口罩，是师徒认证吧！”】
【“‘幂风守护团’申请加入！以后咱们就是幂姐和热巴的双担粉！”】
【“刚才去买奶茶，听店员说幂姐特意让加双倍奶盖，说热巴喜欢甜的，呜呜呜太好嗑了”】
【“《草原上的风》要加呼麦？！热巴妹妹是隐藏的宝藏吧！期待值拉满了！”】
热巴刷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谢谢大家，我会努力的”，想了想，又加了个狐狸表情。杨大幂凑过来看了眼，笑着帮她点了发送：“以后啊，让他们看看，咱们草原出来的姑娘，嗓子里可不只住着风，还住着光呢。”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一道道金线，像给这段刚萌芽的师徒情，镀上了层暖暖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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