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的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鸣,把《雪落人间》的手稿烘得温热。林风趴在谱架前,笔尖在“童声合唱”的标注旁画了个小小的雪花,窗外的雪还在下,像把整个帝都都裹进了白绒绒的梦里。王胖子抱着个巨大的热水袋,蜷在旧沙发上打盹,口水差点滴在林风给张一兴写的新歌小样上。
“醒醒,”林风用笔杆敲了敲他的额头,“你妈刚才打电话来,说让你把酱肘子的配方抄给我,她要教大幂姐做。”
王胖子猛地坐起来,热水袋“咚”地掉在地上:“真的?我妈这是……这是把杨大幂当儿媳妇培养了?”他手忙脚乱地掏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他妈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记得让风子多穿点,别冻着嗓子”。
林风笑着捡起热水袋,往他怀里塞:“阿姨是怕我写歌太投入,忘了吃饭。对了,元旦演出的伴奏,你真打算用你爸厂里的铁皮桶?教授说要融合交响乐,你那铁皮桶怕是跟小提琴不搭。”
“怎么不搭?”王胖子梗着脖子反驳,“我爸说交响乐的定音鼓,最早就是用铁皮桶改的!你等着,我这就回去让他给我焊个镀金的,保证比定音鼓还洋气。”他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偷偷练了《雪落人间》的节奏型,用筷子敲暖气片,比鼓手打得还准。”
说着就拿起两根铅笔,对着暖气片“咚咚”敲起来,节奏居然真的和谱子上的鼓点重合。琴房的门没关严,路过的新生趴在门缝上看,被王胖子发现,红着脸跑开时,掉了本《林风创作解析》,封面上用荧光笔标着“《天地龙鳞》转调技巧——如雪花落满枝桠,层层递进”。
手机在谱架上震动,“风起时幂”后援会的群消息像潮水般涌来。“风语者”发了张元旦演出的海报设计图,背景是飘雪的琴房,林风抱着吉他站在中央,杨大幂坐在钢琴前,王胖子举着铁皮桶站在旁边,配文“冬夜里的三重奏,等你赴约”。
“‘琴弦上的云’:已经买好前排票了!带了录音笔,要把铁皮桶的声音录下来当铃声[酷]”
“‘蓉城枇杷’:托帝都的同学代买了花束!香槟玫瑰配满天星,像《雪落人间》的歌词一样温柔[心]”
“‘木易林’:王胖子的铁皮桶必须C位!建议给他加个特写镜头[笑cry]”
“‘风遇幂’:杨大幂工作室说,她为了演出,特意请了钢琴老师补课,每天练到凌晨[打call]”
林风翻着评论笑出声,杨大幂的微信正好弹进来:“在忙吗?刚练完钢琴,手指都僵了。你那首《雪落人间》的钢琴伴奏,能不能改简单点?我总在琶音处卡壳。”后面跟着个委屈的表情包,像只被冻坏的小猫。
他回复:“等会儿发你简化版,其实不用那么较真,你弹错了我就用吉他给你圆回来,就像上次在金曲奖,你忘词我给你垫和声一样。”
王胖子凑过来看聊天记录,突然拍着大腿:“我就说你们俩有默契!上次在故宫,你刚哼出上句,她就接了下句,比我跟我妈还心有灵犀。”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妈让你周末回家吃饭,说要给杨大幂露一手红烧肘子,让她知道咱老王家的手艺。”
傍晚的雪停了,夕阳把雪地染成金红色。林风抱着吉他往杨大幂的公寓走,路过胡同口的小卖部,买了串糖葫芦,山楂上的糖衣在夕阳下闪着光,像《雪落人间》里唱的“冰糖裹着山楂,像把星光串成串”。
公寓楼下,杨大幂的助理正等着,手里拎着个保温袋:“大幂姐在练琴,让我把这个给你。”里面是双毛线手套,指尖处缝着小小的音符,“她说你总忘了戴手套,弹吉他手会冻裂。”
推开公寓门,钢琴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杨大幂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坐在钢琴前,眉头皱得紧紧的。见他进来,突然泄气地趴在琴键上:“太难了,我还是放弃吧,到时候站在旁边给你伴舞就行。”
林风把糖葫芦递过去,坐在她身边,指尖在琴键上弹出简化版的伴奏:“你看,这样就简单多了,把琶音改成单音,像雪花一片一片落在琴键上。”他握住她的手,引导着她按下琴键,“就像我们第一次在故宫,你踩着我的脚印走,肯定不会错。”
钢琴声渐渐流畅起来,混着窗外的风声,像首温柔的二重奏。王胖子的视频电话突然打进来,他举着手机在自家工厂转圈,镜头里是个锃亮的镀金铁皮桶:“风子你看!我爸给我焊的!上面还刻了龙鳞纹,跟你的奖杯配套!”
杨大幂看着屏幕笑出眼泪,钢琴声突然跑偏,林风赶紧用吉他接上去,两人的笑声混着王胖子的大嗓门,在暖融融的客厅里回荡。窗外的月光爬上钢琴,在《雪落人间》的谱子上投下银辉,像给这段旋律镀了层永恒的温柔。
深夜的琴房还亮着灯,林风修改着元旦演出的总谱。交响乐的恢弘里,他特意给王胖子的铁皮桶留了段solo,标注着“如雪花敲打着屋檐,清脆明亮”。手机在桌角充电,屏幕亮着粉丝的祝福——“‘林间听风’:不管是交响乐还是铁皮桶,只要是你们一起的演出,就一定是最好的”。
他想起穿越过来的那个冬天,自己在蓉城的出租屋里,裹着单薄的被子改谱子,王胖子打来电话,说“我妈给你寄了床棉被,别冻着”。那时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站在交响乐的舞台上,身边有最爱的人,有最好的朋友,有无数人在为自己欢呼。
暖气片的嗡鸣里,他轻轻弹起《雪落人间》的尾奏,旋律像羽毛般飘向窗外。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琴房的屋顶,落在元旦演出的海报上,落在每个期待着冬夜之约的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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