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厅的灯光重新亮起时,《遇见》的尾音还在空气中打着旋。林风抱着吉他站在台上,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稳稳落在杨大幂身上。她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手里紧紧攥着张纸巾,却忘了擦眼泪——这副模样,和三年前蓉城那个冒雨冲进串串香店、被辣得直吐舌头的姑娘重叠在一起,忽然就撞得他心口发暖。
“能说说创作这首歌的灵感吗?”主持人递来话筒,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林风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了个泛音,清脆的声响像雨滴落在青石板上。“灵感来自一个下雨天。”他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那天在蓉城,我遇见一个姑娘,她打着把破伞,冲进店里时裤脚全湿了,却非要点特辣锅底,结果被辣得眼泪直流,还嘴硬说‘一点都不辣’。”
台下爆发出善意的笑声,杨大幂猛地抬头瞪他,眼里却漾着水光,嘴角藏不住地往上翘。章紫衣坐在旁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笑:“原来你们还有这么可爱的故事。”
“后来呢?”主持人追问。
“后来啊……”林风的目光落回杨大幂身上,像裹了层糖霜,“后来她抢了我半碗冰粉,还说要付账当‘封口费’,结果掏钱包时发现没带钱,急得脸通红。”他顿了顿,指尖弹出一段轻快的旋律,“我就想写首歌,把那天的雨、店里的辣椒香,还有她脸红的样子都装进去。”
杨大幂再也忍不住,抓起手边的矿泉水瓶往台上轻抛过去,却被林风伸手稳稳接住。全场哄笑起来,连向来严肃的导演都摇头失笑:“看来这歌里的故事,比电影还精彩。”
林风拧开瓶盖喝了口,继续说:“其实最初写的不是这个版本。”他拨动琴弦,换了个舒缓的调子,“第一版是用蓉城方言唱的,有句歌词是‘雨点儿砸在伞面上,像你骂人的调调’,后来被她追着删了。”
“林风你混蛋!”杨大幂的声音清亮,带着点气鼓鼓的味道,却甜得像浸了蜜。
这场首映礼彻底变成了“撒糖现场”,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响得更欢。周董华坐在后排,笑着对身边的黄小明说:“现在的年轻人,连写歌都这么不按套路来。”黄小明点头附和:“不过这才真实,比剧本里编的动人多了。”
活动散场时,外面又下起了雨,和蓉城那天的雨很像。林风抱着吉他走下台,杨大幂已经等在出口,手里拿着两把伞。“喏,这次带了钱,也带了伞。”她把其中一把塞给他,故意板着脸,“再乱讲我坏话,就把你吉他弦剪了。”
两人并肩走在雨里,伞沿碰在一起,发出轻轻的碰撞声。林风突然唱起那首方言版的《遇见》,调子古怪又俏皮,杨大幂被逗得直笑,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伞柄上。
“别闹,”她脸颊微红,“好多记者呢。”
“怕什么?”林风低头看她,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她睫毛上挂了层细小的水珠,“我们的故事,不就是从雨里开始的吗?”
他停下脚步,从琴盒里拿出吉他,在屋檐下坐下,重新弹起《遇见》的前奏。这次的调子更轻,像雨丝落在青瓦上的声音。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 醒过来
我想 我等 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杨大幂站在他身边,听着听着,悄悄把伞往他那边倾斜了大半。雨水打湿了她的肩头,她却浑然不觉,只盯着他拨动琴弦的手指,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路过的行人放慢脚步,有人拿出手机录像,有人轻声跟着唱——这首在电影里循环了无数次的歌,此刻在雨巷的屋檐下响起,竟比影院里的版本更动人。
唱到副歌时,杨大幂忍不住加入和声,她的声音清透,像山涧的泉水,和林风的调子缠在一起,刚刚好。有记者远远站着拍照,却没人上前打扰,仿佛怕惊扰了这场雨里的私语。
“我遇见你 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 我的谜底会揭开”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雨里,林风抬头看她,发现她的肩膀湿了一大片,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她按住嘴唇。“别动,”杨大幂弯腰,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带着雨气的吻,“这个,是给‘故事大王’的奖励。”
雨还在下,吉他弦上沾了点水汽,却亮得像镀了层光。林风看着她跑向保姆车的背影,突然明白——那些被删掉的方言歌词,没说出口的心跳,还有此刻雨里的吻,都是《遇见》真正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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