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七月流火铄金,高考结束后的校园里少了往日的喧嚣,只有蝉鸣在香樟树上不知疲倦地嘶吼。林风坐在空荡荡的高三(一)班教室里,指尖划过曾经堆满试卷的课桌,木纹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笔墨香。王胖子抱着篮球从窗外跑过,大喊着“风子,毕业晚会的音响调试好了,快下来试试!”
他起身时,碰掉了桌角的相框——里面是全班的毕业照,他站在最中间,杨大幂穿着借来的校服挤在他身边,帽檐压得很低,却藏不住眼里的笑意。那天她特意从魔都剧组飞回来,只待了三个小时,拍完照就匆匆赶回去,临别时塞给他一张纸条:“毕业晚会唱《那些年》好不好?我在直播里看。”
操场搭建的临时舞台上,灯光师正在调试追光,红色的光束扫过褪色的跑道,落在围观的学弟学妹身上。林风抱着吉他坐在舞台边缘,王胖子正和音响师争论着音量大小,汗珠子顺着肥脸往下淌:“说了要摇滚一点!毕业晚会就得燥起来!”
“还是温柔点吧。”林风拨动琴弦,一段熟悉的旋律漫出来,带着点夏日午后的慵懒,“毕竟是告别。”
傍晚六点,夕阳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毕业晚会正式开始,台下坐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手里挥舞着荧光棒,像一片流动的星河。当主持人念出“林风”的名字时,欢呼声几乎要掀翻闷热的空气。
他抱着吉他走到舞台中央,追光灯在他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这首歌,送给所有陪我走过高三的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魔都剧组里正在看直播的那个人,“也送给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时光。”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我们终于 来到了这一天
桌垫下的老照片 无数回忆连结
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后的约”
清澈的嗓音在晚风里散开,台下的学生们瞬间安静下来,有人悄悄握住了身边好友的手。大屏幕上开始播放高三生活的片段:早自习时此起彼伏的读书声,运动会上拼尽全力的冲刺,晚自习后空荡荡的走廊,每一帧都带着滚烫的青春温度。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呆呆地站在镜子前
笨拙系上红色领带的结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
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象美”
杨大幂在魔都的休息室里,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少年,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她想起他第一次在《超级男声》海选中唱《晴天》的样子,那时的他还带着点怯生生的青涩,而现在,站在毕业舞台上的他,眼里有了从容的光,却依旧保留着那份真诚。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回到教室座位前后 故意讨你温柔的骂
黑板上排列组合 你舍得解开吗
谁与谁坐他又爱着她”
副歌响起时,台下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跟着合唱,声音里带着哽咽。有女生靠在闺蜜肩上哭了,男生们拍着彼此的肩膀,强忍着眼里的湿润。王胖子站在舞台侧幕,举着手机录视频,肥脸皱成了一团,嘴里还嘟囔着“有什么好哭的,以后还能聚”。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拥抱你 拥抱错过的勇气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 到最后回首才发现
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告诉你 告诉你我没有忘记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平行时空下的约定
再一次相遇我会紧紧抱着你 紧紧抱着你”
林风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沙哑,他想起穿越而来的那个秋天,坐在这个教室里的茫然无措;想起第一次写出歌时的激动;想起杨大幂在后台塞给他的热牛奶;想起父母在春晚台下红着的眼眶。这些碎片拼凑出的时光,原来早已刻进了生命里。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寂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学弟学妹们涌上台,递来笔记本要签名,有人举着“我们永远记得你”的牌子,泪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晚上九点,林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手机里堆满了消息。杨大幂的微信排在最上面,是段语音,软糯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唱得真好,我刚才在片场哭了,被导演骂了一顿呢。对了,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我让助理先帮你收着,等我回去给你当贺礼。”
他笑着回复:“好啊,回来请你吃冷锅串串,不加麻不加辣。”
窗外的蝉鸣渐渐稀疏,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书桌上,照亮了那张泛黄的课程表。林风知道,这个夏天过后,他将离开蓉城,去往更广阔的世界,但这里的课桌、操场、蝉鸣,还有那个在屏幕前为他流泪的人,都将是他心里最温暖的底色。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胖子发来的照片——舞台背景上的“青春不散”四个字,被晚风吹得轻轻晃动。配文是:“风子,到了帝都别忘了我们,寒假回来组乐队啊!”
林风回了个“一定”,然后点开音乐软件,把《那些年》设置成了单曲循环。旋律在安静的房间里流淌,像一条温柔的河,载着那些回不去的时光,和对未来的无限期待,慢慢流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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