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离箱盖不过三寸,却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死死拦住。那股力量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仿佛整条街的呼吸都被抽空了,风停了,树叶不动了,连远处王婶家那只总爱叫的土狗也闭了嘴。世界安静得诡异,只剩下他掌心微微发麻的触感,像是电流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箱子已经闭上了。
漆黑如墨的表面没有一丝反光,路灯洒下的光刚碰上它,就像被黑洞吞噬般无声消失。它不像是金属,也不像塑料,倒像是某种古老生物蜕下的壳,带着微弱却真实的起伏——一呼一吸,如同活着。刚才那一瞬,它不是被人合上的,而是自己合拢的,像完成了某种判断后,冷静地做出了决定。
林川缓缓收回手,指节僵硬,掌心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战栗。
他知道,刚才那股力量不是他能对抗的。他试过指纹解锁,失败;语音验证,手机震到发烫也没反应;连《大悲咒》都念了一遍又一遍,系统只冷冷弹出一行红字:协议覆盖,权限失效。这玩意儿彻底不认他了。
他还动用了旧规则代码注入,结果刚接入就跳出警告:“非法操作,执行者身份降级。”再后来,终端界面直接黑屏,只剩下一串倒计时,冷冰冰地跳动着:71:59:48。
七十二小时。
不多不少,刚好是一次完整轮回的时间。
陈默站在两步之外,纹丝未动。他的左眼镜片泛着幽蓝的光,像是在读取什么看不见的数据流。风吹过来,他的衣角都没晃一下,整个人像从另一个时间维度切出来的投影,静止、精准、不容置疑。
“你换了衣服。”他说。
声音不高,却像刀片划过玻璃,刺得耳膜生疼。
林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灰色夹克是新的,那件穿了三年的制服脱了。昨晚洗完澡随手换上的,本以为只是图个舒服,现在想想,那件制服早就不是衣服了——它是标记,是身份,是某种开关。
袖口那道焦痕,是他第一次正面撞上“镜面裂隙”时留下的,当时火焰从虚空中喷出,差点烧穿肺叶;肩线处的补丁,是王大彪拿焊枪临时缝上的,老头一边咳血一边骂:“破了也能穿,只要命还在!”;后背那块暗褐色的斑,是某次任务中替陈默挡下的腐蚀液,至今皮肤下还残留着微弱的编码波动,偶尔会痒,像有蚂蚁在血管里爬。
他穿着它走过十七个异常区,送过三百一十六件“不该存在”的快递。每一次出发前,都会对着镜子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像是某种仪式。
可今天,他忘了。
“系统认这个?”林川问,嗓音有些干涩,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不是系统。”陈默摇头,镜片上的蓝光微微颤动,“是你自己。你以为重建结束了,但其实……你只是松了劲。”
林川没接话。
他知道陈默说得对。
上周他还把旧规则单贴墙上当纪念,前天看见倒影猫叼来橡皮鸭也没扔,甚至开始觉得街上炒菜味太浓可能是王婶今天放多了油。这些细节,他本该警觉,但他没有。
他放松了。
这一松,就被盯上了。
箱子静静立在门框边,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按钮或接口。但它不再是工具了。从它自动打包那一刻起,它就成了执行者。而林川,现在是目标之一。
右臂突然发烫。
像是有根烧红的铁丝顺着血管往里钻,痛得他咬牙。他低头一看,条形码纹身正在跳动,皮肤下的暗红液体开始游走,像活物一样顺着血管往心脏爬。这不是第一次发热,但这次不一样。以前是提醒,是预警,现在更像是……回应。
他抬起手臂,纹身在夜色中泛出诡异的光泽,那些原本规整的条码线条正在扭曲、重组,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破皮而出。
“它不只是反规则容器。”陈默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吞掉,“它是门锁的一部分。”
林川抬眼看向他。
“你爸留下的东西,从来不是为了封印你。”陈默盯着箱子,语气平静得可怕,“是为了防止别人用你开门。”
林川没动。
他盯着箱子,脑子里闪过父亲的脸——那个总穿着旧风衣、说话慢条斯理的男人,在实验室最后一次见他时,只留下一句话:“别相信任何‘已完成’的事。”
还有厨房里那半张带血的快递单。三年了,他一直在送一件没人签收的快递。地址模糊,收件人空白,寄件栏写着一个早已注销的编号。他查过所有档案,翻遍十三个废弃站点,始终找不到它的终点。
现在看来,这件货本来就不该由他送。
可他已经送到了这一步。
不能再退。
他深呼吸三次。
第一口,想起小时候被关衣柜。父亲在外面喊:“最怕的不是黑,是你以为你能看见。”那时他八岁,躲在黑暗里数心跳,直到听见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然后发现,那根本不是门锁,而是他自己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那一刻,他第一次明白,恐惧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你以为你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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