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省城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灯火之中。林晚月坐在公寓的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中央厨房的施工图纸，但笔尖却久久未曾落下。宾馆走廊的谣言和林晓雪白天那番做作的表演，像阴云般盘踞在心头，让她无法完全集中精神。
她知道陆北辰和雷烈正在追查，但等待的过程依旧煎熬。这种被动挨打、任由污秽泼洒的感觉，让她胸腔里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郁气。
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九点。陆北辰下午出去后还没回来，只打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处理。公寓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的城市噪音。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寂静。
林晚月起身走过去，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却是一片嘈杂的背景音，夹杂着音乐声和模糊的人语，似乎是在某个娱乐场所。过了几秒，一个带着醉意、略显轻浮的男声传了过来，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亲昵：
“晚月小姐？是我，韩绍。”
林晚月握着话筒的手指瞬间收紧，眼神冷了下来。他怎么会知道公寓的电话？
“韩先生，有事？”她的声音如同浸了冰水，没有丝毫温度。
“呵呵，没什么大事。”韩绍在电话那头轻笑，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女人的娇笑声，“就是突然想起晚月小姐，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一个人在家？长夜漫漫，不觉得寂寞吗？”
他的话带着赤裸裸的暗示和挑逗，让林晚月胃里一阵翻涌。
“韩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如果没事，我挂了。”林晚月强忍着挂断电话的冲动，冷声道。
“别急着挂嘛。”韩绍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我就是想提醒一下晚月小姐，这省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圈子，不是你想进就能进，有些人，也不是你想傍就能傍得住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我韩绍，不比跟着那个不解风情的陆北辰强？”
他终于图穷匕见，言语间的威胁与利诱毫不掩饰。
林晚月气得浑身发冷，正要厉声斥责，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更大的嘈杂声，似乎有人抢过了电话，接着便是韩绍不满的嘟囔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电话随即被挂断，只剩下忙音。
林晚月握着发出忙音的话筒，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韩绍这通电话，不仅仅是骚扰，更是一种示威和挑衅。他在告诉她，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能轻易弄到她的私人电话。这种被毒蛇在暗处窥伺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她用力挂上电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沉沉的夜色，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蔓延。陆北辰还没有回来，他去处理的事情，是否与韩绍有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接近晚上十一点，公寓门外终于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林晚月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
陆北辰推门进来，身上带着夜晚的凉意和一丝淡淡的烟味（他极少抽烟，除非遇到极其烦心的事）。他的脸色比下午出去时更加冷峻，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凝重。
“你回来了。”林晚月迎上去，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陆北辰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客厅，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这才看向林晚月，眼神复杂：“韩绍给你打电话了？”
林晚月心中一凛，点了点头：“刚打来没多久，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她将韩绍在电话里的威胁和利诱简单复述了一遍。
陆北辰听着，眼神越来越冷，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显然已经知道了电话的内容。
“他是在故意激怒你，也是在试探我的反应。”陆北辰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他名下的一家夜总会今晚被突击检查，查出些问题，他以为是我动的手。”
所以韩绍才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挑衅。
“不是你？”林晚月问。
“不是我。”陆北辰摇头，眼神锐利，“是另外一股力量。看来，想动韩绍的人，不止我一个。”
这消息并未让林晚月感到轻松，反而让她觉得局势更加复杂。省城的水，比她想象的更深。
就在这时，陆北辰的大哥大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眉头微蹙，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林晚月站在原地，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总觉得，韩绍绝不会仅仅打一个骚扰电话就罢休。
几分钟后，陆北辰从阳台回来，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怒？
“怎么了？”林晚月的心提了起来。
陆北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而冰冷：“刚接到消息……韩绍和人说，你……你今晚约他在宾馆见面，现在……人已经在宾馆房间等他了。”
“什么？！”林晚月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沙发上，脸色瞬间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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