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卑斯山北麓的山谷深处,有一片被世人遗忘的花园。它曾是某位贵族夫人的心血,种满奇花异草,四季芬芳。如今,百年时光将它吞噬,藤蔓缠绕石雕,杂草淹没小径,唯有中央一株孤零零的白色花朵,依旧洁白如初,在死寂中绽放。
这花名为“永悼”,花瓣如雪,花心泛着微弱的蓝光,像是凝固的月光。它从不凋零,也从不生长,只是静静地立在花园中央,仿佛在等待什么。
花园入口,一块石碑上刻着三条规则,字迹已被风雨侵蚀,却依旧透着不容违逆的寒意:
**一、禁止直接触碰白色花朵。**
**二、需用铜壶每日收集三滴露水浇灌花园东角的墓碑。**
**三、若目睹蝴蝶落在白花上,需轻声念诵挽歌直至其飞离。**
违反者,从未有人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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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德·蒙特利尔是第一个踏入这片花园的现代人。
她是一名植物学家,专研濒危植物。她不信鬼神,却在一次科考中,于一本18世纪的植物图鉴中,发现了一幅手绘的“永悼花”。图旁注解写道:
> “此花不属尘世,乃逝者执念所化。触之者,手将腐朽;弃之者,根将噬人;逆其律者,亡魂将现。”
她本不信,却在梦中反复看见那朵白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低语:“来救我。”
她查遍档案,找到了这片花园的坐标。
她带着铜壶、记录本、相机,踏入这片死寂之地。
入口的石碑在她经过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锁扣闭合。
她低头,避开那朵白花,走向东角的墓碑。
墓碑已倾斜,碑文模糊,只依稀可见“爱丽丝·冯·埃瑟瑞恩,1812-1833”字样。她查过,爱丽丝是那位贵族夫人的独女,十六岁早夭,死因不明。
伊莎贝尔取出铜壶,蹲在墓碑前,等待露水。
她记得规则:**需用铜壶每日收集三滴露水浇灌墓碑。**
她不敢用普通水壶,也不敢用自来水。铜,是唯一能承载“逝者之水”的金属。
凌晨三点,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草叶上凝结出微小的露珠。
她用铜壶边缘,轻轻接住一滴、两滴、三滴。
露水在铜壶中泛着微光,仿佛有生命。
她将露水缓缓浇在墓碑根部。
土壤瞬间吸收,发出一声极轻的“啜饮”声。
她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
一只黑翅白纹的蝴蝶,正缓缓降落在那朵白花上。
她的心跳骤停。
她记得规则:**若目睹蝴蝶落在白花上,需轻声念诵挽歌直至其飞离。**
她不知道挽歌是什么。
但她记得图鉴背面,有一首未署名的诗,或许是它。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念诵:
> “月光为纱,露水为泪,
> 逝者安眠,勿扰其寐。
> 蝴蝶为信,风为使,
> 请带哀思,归于静止。”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醒什么。
蝴蝶在花上停留,翅膀缓缓开合。
她继续念诵,一遍又一遍。
突然,她感到一阵困倦,眼皮沉重。
她知道不能停。
她强迫自己清醒,继续念:
> “月光为纱,露水为泪……”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蝴蝶突然振翅。
她以为它要飞走。
但它没有。
它飞向她,绕着她的头颅盘旋,翅膀拍打她的耳膜,发出“沙沙”声,像是无数枯叶在摩擦。
她想逃,但脚像被钉住。
她继续念诵,声音越来越微弱。
终于,蝴蝶飞回白花,停留片刻,然后缓缓飞向花园深处,消失在迷雾中。
伊莎贝尔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她活下来了。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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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再次收集露水,浇灌墓碑。
第三天,第四天……她坚持着。
但第五天,她犯了一个错误。
她想采集一滴白花上的露水,用于研究。
她知道不能触碰花,但露水……应该可以吧?
她用铜壶边缘,轻轻靠近花心。
就在铜壶触到露珠的瞬间——
一股冰冷的触感从指尖窜入。
她猛地缩手。
但已经晚了。
她的右手食指,开始迅速老化。皮肤干裂,血管凸起,指甲变黑,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三秒内,整根手指变得如同百年枯枝,轻轻一碰,便“咔”地断裂,掉在地上,化为灰烬。
她惨叫,用左手紧紧握住右手。
她想起规则:**触碰白花导致手指快速老化坏死。**
她没有触碰花,但触碰了“花上的露水”——那也是“触碰”。
她违反了规则。
她抱着手,逃回临时搭建的帐篷。
她不敢再碰那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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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清晨,她忘记收集露水。
她太痛了,整夜未眠,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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