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石抬头望向北方:“黑狼部和白鹿部在打?”
“可能。”岩青起身,从皮囊里掏出炭笔和薄羊皮,快速勾勒蹄印分布图,标注方向、数量、时间推测,“继续往前,小心点。”
第五天,他们遇到了一支溃散的队伍。
约莫二十来人,衣衫褴褛,扶老携幼,赶着几头瘦羊往南逃。岩青上前搭话,用半生不熟的荒原土语问路,顺便递上半块干粮。
领头的老人警惕地盯着他们,见只是两个落魄猎人,才松口气:“往南走,别往北。北边……打仗,黑狼部的王庭破了,白鹿部的狼崽子见人就杀。”
“王庭破了?”火石装作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前。三个黑袍巫祭施法,绿光一闪,咱们的勇士就疯了,自己人砍自己人。”老人眼中闪过恐惧,“那不是人……是魔鬼。你们也快往南走吧,别送了性命。”
岩青又问了几个细节:黑袍巫祭的外貌特征、施法时的具体景象、白鹿部军队规模。老人所知有限,但每个细节岩青都默默记下。
告别难民后,两人没有继续深入。按张翎的指令,情报员不参与战斗,不介入纷争。他们转向西北,绕开主战场,在荒原边缘继续观察。
第十天,他们在石林区发现了一处隐蔽的观察点——天然石缝,居高临下,能看到十里外一处水源地。连续三天,他们记录下了七支不同规模的队伍经过:有白鹿部的巡逻队,有逃散的黑狼部残兵,还有几支身份不明的商队模样的队伍在水源地短暂休整。
岩青的腿伤在长途跋涉后隐隐作痛,但他咬牙坚持,每天用草药敷治。火石负责警戒和记录,将观察到的队伍规模、装备、行进方向、停留时间一一记下。
月圆之夜,两人准时返回东山瀑布联络点。
火石用炭笔在羊皮上写下详细报告,岩青补充绘图。末了,画上三个波浪,表示信息可靠。将羊皮卷好塞进瀑布后第三块松动石头下的铜管里,盖好伪装苔藓,悄然离开。
他们不知道,这份报告将成为星回寨判断荒原局势的关键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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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风和水灵的西南之行,多了几分烟火气。
两人扮作采药夫妻,水灵背着药篓,木风拄着竹杖,沿三苗商路边缘缓缓前行。他们不靠近商队,只在沿途村落、水源地、岔路口停留,听人闲聊,观察往来行人。
水灵的草药知识派上大用场。她在路旁采药时,常有同样采药的山民凑过来交流。几句关于草药的寒暄后,话题便自然引向山中见闻。
“老伯,这‘七叶一枝花’往年这时候好找,今年怎么少了?”
“唉,前阵子有三苗的大队人马进山,把这一片的好药都采光了。说是要准备什么‘巫祭大比’,各支都在囤货呢。”
“巫祭大比?那是什么?”
“三苗各支巫祭比本事,争进‘千窟山密藏’的资格。听说今年奖励丰厚,连外人都想掺和。”
木风在一旁默默听着,手指在竹杖上轻轻敲击——这是他和水灵的暗号,表示“此信息重要,需深挖”。
水灵会意,从药篓里掏出个小陶罐:“老伯,我这有点自制的‘驱虫膏’,夏天抹了不怕蚊咬。您若方便,多跟我说说那大比的事,这罐膏就送您了。”
老人眼睛一亮,接过陶罐闻了闻,话匣子打开。
巫祭大比的时间、地点、规则、往届胜者、今年热门人选……零零碎碎的信息,木风全部记在心里。傍晚扎营后,他用水灵特制的药水在树皮内侧书写,这些字迹平时隐形,只有用另一种药水涂抹才会显现。
除了大比信息,他们还收集到其他零碎情报:西南山区最近有“外人”活动,衣着古怪,口音生硬,在打听“古彝族遗物”;三苗本部加强了边境哨卡,似乎在防备什么;几个小部落因为争夺药田发生了摩擦……
每三天,他们会选一处隐蔽地点,将情报刻在薄铜片上,塞进预定树洞。这些死信点星回寨每隔十日会派人查看。
一个月后,两人接近三苗地界核心区边缘。水灵提议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可能碰上三苗的巡逻队,咱们的伪装未必经得起细查。”
木风同意。他们在边缘区域又停留了半月,用携带的普通草药跟当地山民换了些山货,顺便打听更多细节。一次换货时,木风用一包止血草粉从一个游商那里换到条模糊消息:“听说有人在南边瘴气林里见过刻着怪符号的石碑,像古字,又像画。那些人……黑袍子,蒙着脸,不像山里人。”
石碑?怪符号?
木风心头一动。张毕摩让他们特别留意“符文”、“古物”相关信息。他不动声色地追问,但游商所知有限,只说石碑大概在瘴气林深处,具体位置说不清。
这消息够模糊,但值得上报。
第二个月圆夜,两人在联络点留下了厚厚一沓情报,涉及三苗内部动态、巫祭大比详情、神秘外人踪迹、以及那块可能的符文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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