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魂酒封坛后的第七天,演武场东侧的木架上多了七块新牌子。
那是少年队比武后新定的排名,张昊的名字刻在最顶处,红漆涂底,在晨光里格外显眼。牌子下方,石峰、阿木、阿山……一个个名字依次排开。每天清晨少年们来练功时,总要先抬头看看那架子,看自己名字的位置,看前面还有谁。
岩叔蹲在架子旁磨石斧,眼睛却瞟着那些名字。磨了半晌,他起身走到正在调息的张翎身边:“该动动了。”
“动什么?”张翎没睁眼。
“护卫队。”岩叔用独臂指了指木架,“张昊暗劲大成,石峰明劲巅峰,阿木、阿山这几个也摸到门槛了。还让他们挤在十二个人的队伍里,浪费。再说,寨子现在五十三口人,十二个护卫,不够。”
张翎睁开眼,看向演武场。
场中少年队正在练拳。三十个人动作整齐划一,拳脚带风,汗珠在朝阳下甩出细碎的光。大半年的苦练,这些孩子已经褪去稚嫩,有了武者的雏形。
“你想扩多少?”
“加八个。”岩叔说,“从少年队比武前十名里挑五个,再从青壮里选三个。凑够二十人,分四队,每队五人,正好练五行阵。”
五行阵是张翎早就想教的。
形意拳根基在五行——劈拳属金,钻拳属水,崩拳属木,炮拳属火,横拳属土。五种拳劲相生相克,单人练是拳法,五人合练便是战阵。金队主攻,水队迂回,木队穿插,火队强击,土队固守,环环相扣。
“装备呢?”张翎问,“二十人的藤盾、硬木矛、皮甲,不是小数目。”
“慢慢置办。”岩叔说,“先挑人,练起来。装备一边练一边做。”
选人当天,演武场上气氛凝重。
少年队前十名站成一排,青壮里自愿报名的站另一排。岩叔独臂背在身后,从这头走到那头,眼睛像猎鹰扫过每一张脸。
“护卫队扩编,要八个人。”他开口,声音不高,但全场听得清,“进了护卫队,往后就是寨子的刀,寨子的盾。巡逻、守夜、剿匪、御敌,都是你们的活儿。待遇——每日多一份肉,每月多一斤酒,武器用最好的,皮甲优先配发。”
顿了顿,加重语气:“但命也就不是自己的了。是寨子的,是身后这五十三口人的。怕死、怕苦、怕担责的,现在退,不丢人。”
没人退。
少年们挺直腰杆,青壮们眼神坚定。经历过迁徙路上的生死,熬过第一个寒冬,谁都知道在这片蛮荒之地,有力量才能活,有担当才有地位。
岩叔开始点名。
“张昊。”第一个,“你任副领队,兼金队队长。”
张昊出列,站到演武场中央。
“石峰、阿木、阿山、阿卓。”一连四个,都是少年队比武前五,“你们四个,各带一队。石峰水队,阿木木队,阿山火队,阿卓土队。”
四个少年出列,和张昊并肩站定。
“还有三个名额,”岩叔走到青壮队列前,“要力气大、下盘稳、能扛能打的。”
两个建筑队的汉子站出来。一个叫岩坎,三十出头,膀大腰圆,夯墙时一人能顶两个。一个叫火生,二十八九,脸上有道疤,是早年跟熊搏斗留下的。
最后一个名额,岩叔犹豫了。
目光在几个青壮脸上逡巡,最终落在一个叫木青的年轻人身上。木青是木昆的侄子,二十岁,话少,但手巧,制器队里学东西最快。
“木青。”
八个人,加上原来的十二人,护卫队扩编至二十人。
当天下午,新的队制宣布。
二十人分四队,每队五人。金队主攻,配长矛重斧;水队迂回,配短刀藤盾;木队穿插,配硬弓毒箭;火队强击,配重锤大刀;土队固守,配塔盾短矛。张昊总领金队,兼管全队训练。
装备跟不上,先用旧的凑合。岩叔让制器队优先赶制皮甲——用鞣制好的鹿皮,缝成前后两片,关键部位衬竹片。第一批只做五套,先给各队队长。
战阵训练从第二天开始。
清晨演武场上,二十人按队站好。张翎站在场中央,脚下用木炭画了个五芒星,五个角分别标着金、水、木、火、土。
“五行阵,根基在相生相克。”他开口,“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战阵运转,要顺着这个生克走。”
他让金队站到金位,面朝水队:“金队攻,水队不能硬挡,要引、要化、要把金队的劲力引向木队。”
又让水队站到水位,面朝木队:“水队引过来的劲,木队要接、要转、要借着这股劲生出自己的变化,再打向火队。”
如此轮转,五个队按五行相生的顺序走位、接劲、转化、攻击。
起初乱成一团。
金队张昊一矛刺出,水队石峰该侧身引开,却本能地举盾硬挡。“砰”一声,两人都震退半步。木队阿木该趁机穿插,却愣在原地不知该往哪儿动。
“停!”岩叔喝道,“脑子呢?让你们顺着劲走,不是顶着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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