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来。
这次张昊矛刺慢些,石峰记着要领,藤盾斜着迎上,盾面一偏,矛尖顺着盾沿滑开。石峰顺势撤步,把张昊的劲力往旁边一带——
该木队阿木接了。
阿木却慢了半拍。等他想动时,张昊已经收矛回撤,石峰那一下白带了。
“阿木!”岩叔吼,“你等什么呢?石峰盾一偏你就该上!战阵战阵,打的就是个时机!”
练了一上午,五个队勉强能把相生顺序走下来。但动作僵硬,配合生疏,哪队快哪队慢,哪队发力哪队收力,全乱套。
下午练相克。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次更乱——金队该压制木队,张昊矛出,阿木该退该绕,却本能地举弓想射。土队该堵水队,却和水队撞在一起。
岩叔脸色铁青。
傍晚收工时,二十个人垂头丧气。练了一天,感觉比单独练拳累十倍——不止是身累,心更累。要盯着自己,要顾着队友,要算步子,要掐时机。
张翎没训人。
他让二十人围坐成圈,每人发了一截木炭,在地上画。
“画你们今天练阵时,脑子里想的。”他说。
张昊画了个五芒星,在五个角标了队名,箭头标着相生走向。石峰画了几个小人,小人之间有线条连着。阿木画得最简单——一个圆圈,圈里五个点,点与点之间有虚线和实线。
“看出问题了吗?”张翎指着那些画,“你们脑子里想的,是‘阵图’,是‘线路’,是‘规矩’。但战阵打起来,敌人不会按你的规矩来。”
他站起身,走到场中央。
“五行阵活的,不是死的。金能生水,也能直接克木;水能生木,也能回头克火。关键是什么?”他看向众人,“是关键时候,知道该用哪一招,该走哪一步。这靠的不是死记,是默契。”
他让五队重新站好。
这次不练整套阵法,只练两个队之间的配合。金队和水队练引化,水队和木队练承接,木队和火队练转化……一对对练,练到形成本能。
练了三天,有点模样了。
金队攻,水队能顺势引开;水队引,木队能及时接上;木队转,火队能爆发输出;火队击,土队能稳稳守住;土队守,金队又能蓄力再攻。
虽然还生涩,但至少不乱了。
第七天,第一次合练。
五队按五行方位站定。张翎在场边敲响铜锣——
金队张昊率先发动。五人长矛平举,踏步前冲,直取中央。水队石峰侧翼包抄,藤盾斜举,既护己方,又隐隐钳制金队侧翼。
木队阿木散开,硬弓上弦,箭指空隙。火队阿山重锤拖地,随时准备扑击。土队阿卓塔盾并拢,形成移动墙垒。
场边观战的人屏住呼吸。
五队交错,矛影、盾影、箭影、锤影、盾墙,在演武场上流转。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再生金……虽然还有磕绊,但那股“阵”的雏形出来了。
岩叔独臂抱胸,看了半晌,点头:“像个样子了。”
但问题也来了。
装备跟不上战阵需求。金队的长矛够用,但重斧缺三把;水队的藤盾够,短刀却只有两把;木队的硬弓勉强够,毒箭却紧缺;火队的大刀只有一把,其他四人用的还是石斧;土队的塔盾只做出两面。
阿禾压力最大。
制器队算上她才五个人,要打制二十人的全套装备,还要兼顾日常工具维护。她找到张翎:“毕摩,人手不够。打一把重斧得三天,一面塔盾得五天。照这个速度,到夏天都配不齐。”
张翎沉吟片刻:“从建筑队调两个人给你。木昆,你侄子木青不是在护卫队吗?让他每天抽两个时辰回制器队帮忙,他手巧。”
又对岩叔说:“装备分批配。先紧着队长和关键位置,其他的慢慢补。战阵先练配合,等装备齐了再练杀招。”
战阵训练继续。
每天清晨,演武场上都是五行流转的场面。二十个人从生疏到熟练,从磕绊到流畅。金队的矛越来越刁钻,水队的盾越来越圆滑,木队的箭越来越精准,火队的锤越来越凶猛,土队的盾墙越来越坚固。
默契也在磨合中产生。
一次对练,金队张昊被“敌人”(由岩叔扮演)逼得后退,本该水队接应,石峰却被缠住。土队阿卓见状,塔盾一横,硬生生顶住岩叔的冲击,给张昊喘息之机。木队阿木趁机三箭连发,逼退“敌人”侧翼。
虽然只是演练,但那种危急时刻的互相补位,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战阵真正的价值——不是五个人各打各的,是五个人变成一个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缺我补,我进你随。
半个月后,第一次实战演练。
岩叔带了五个老猎人当“敌队”,模拟小股匪徒袭击。规则简单:“敌队”突破战阵防线,碰到场边的粮堆就算赢;护卫队守住防线,全歼或逼退“敌队”就算赢。
铜锣敲响。
“敌队”从三个方向扑来。岩叔独臂握刀,直取中央金队;两个老猎人侧翼迂回,目标水队和木队;剩下两个散开骚扰,牵制火队和土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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