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队最忙。木昆带着人先修寨墙——有几处木桩被雨水泡软了,得换。接着要建新的干栏,寨子里又添了两个新生儿,住处紧了。
制器队工棚里叮当声不断。阿禾带着阿桑、阿云,一个磨石镰,一个编藤盾,一个捏陶胚。酿酒坊那边,第四罐酒该滤了,阿禾得两头跑。
忙,但有序。
以前全寨人一窝蜂干一件事,现在各干各的,效率反而高了。农耕队不用操心打猎,专心伺候土地;狩猎队不用惦记修墙,全力追踪兽踪;护卫队不用下地,全天守备。
三天后,效果出来了。
农耕队翻完十亩地,播下冬荞麦种。蒲伯说,这批种是选的最饱满的,来年收成差不了。
狩猎队回来,扛回两头鹿、一头野猪。石野说,专盯大兽,省了追小兽的时间,收获反而比之前多。
护卫队清剿了寨子周边三处野猪窝,打死七头半大野猪。张昊还带人摸清了东山一条隐蔽小路,说万一有敌来,可以绕后偷袭。
建筑队换了十二根寨墙木桩,新挖了两个半地穴的坑基。木昆说,材料够的话,一个月能起五座新屋。
制器队打出二十把新石镰,编好六面藤盾,烧出一窑陶器——碗、罐、甑,都是过日子急需的。酿酒坊那边,第四罐酒滤出三十斤,澄澈透亮,比上一罐还好。
晚上,各队领队到张翎的干栏汇报。
岩叔独臂拿着木片,念着狩猎队的收获;蒲伯颤巍巍说着冬荞麦的长势;木昆汇报建房进度;阿禾展示新烧的陶甑;张昊摊开新绘的巡逻图。
张翎听着,看着。
油灯光晕里,这些曾经只会跟着头人走的族人,现在有了自己的职责,有了要承担的东西。说话时腰杆挺着,眼神认真,像变了个人。
“好。”听完,他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让阿禾把新酿的酒搬出来,给每个领队倒了一碗。酒液琥珀色,在碗里晃荡,香气扑鼻。
“这碗酒,敬你们。”张翎举起碗,“分工三天,成效我看见了。往后就这么干——各司其职,各尽其能。农耕队把地种肥,狩猎队把山守富,护卫队把寨护牢,建筑队把屋建暖,制器队把器造精。咱们星回寨,要活得一天比一天像样。”
众人举碗,一饮而尽。
酒烈,烧得喉咙发烫,但心里热乎。
散会后,张翎独自走到寨墙上。
秋夜凉,风吹得火把猎猎作响。他看向寨子里——农耕队的窝棚还亮着灯,蒲伯在灯下刻木片,记农时;狩猎队的汉子在擦弓,磨矛;建筑队的工棚里,木昆在画新屋的草图;制器队那边,阿禾在试新烧的陶罐是否漏水。
护卫队的哨位上,张昊和石峰在值夜。两人背靠背,一个看东,一个看西,眼神锐利。
一切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转。
张翎想起刚迁徙到时,这群人惶惶如丧家之犬,挤在临时窝棚里,吃了上顿愁下顿。现在,有屋,有田,有酒,有武,还有了分工协作的雏形。
这才大半年。
如果给三年、五年、十年呢?
他仰头看天,星河璀璨。
脑海中的传承影缓缓流转,映出远古部落分工协作、筑城兴邦的画面。
那些画面曾经模糊,现在渐渐清晰——因为正在他手中,一点点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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