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眼睛亮了:“我一定做好。”
“酿酒组。”张翎顿了顿,“还是阿禾兼管,但单列出来。专管荞麦酒酿造,从种到酿到存,一条龙。这是咱们寨子的招牌,不能断。”
最后,他看向剩下的人:“老人、孩子、身体弱的,不编入固定队伍。但也要出力——编草鞋、缝兽皮、晒鱼干、看孩子、做饭。寨子里没有闲人,每个人都要有事做。”
他说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寨墙上火把点燃,火光跳跃,映着每一张沉思的脸。分工,新鲜词。以前在老部落,也有大致分工,但没这么细,没这么明确。
岩叔第一个打破沉默:“分得好。但人怎么分?谁去农耕队,谁去狩猎队,得有个说法。”
“自愿为主,调配为辅。”张翎说,“明天早晨,祭坛前集合。想干什么,能干什么,自己说。我、岩叔、蒲伯,咱们一起定。”
那夜,很多人家没睡踏实。
石峰躺在干栏上翻来覆去。他想进护卫队,跟昊哥一起。但阿爹说,狩猎队缺人手,他是长子,该去。矛盾。
阿禾在油灯下磨石镰刃口,心里盘算。制器队要带三个人,带谁?阿桑手稳,阿云眼尖,阿月有耐性……可酿酒组那边也不能丢,酒曲还在发酵,得盯着。
蒲伯坐在半地穴里,对着油灯发呆。农耕队队长……自己这把老骨头,真能扛起来吗?可毕摩说了,经验最宝贵。那些翻土、施肥、除虫的窍门,确实只有老人才懂。
第二天卯时,祭坛前站满了人。
张翎、岩叔、蒲伯坐在石台上。台下,全寨能动的五十三口,除去太小太老的,剩下四十六人,站成一片。
“开始吧。”张翎说。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石野:“我,狩猎队。跑得快,箭准,认得兽踪。”
岩叔点头,在木片上刻下一笔。
接着是木昆:“建筑队。我会看木料,会架梁,会夯墙。”
阿禾:“制器队,兼酿酒组。”
张昊:“护卫队。”
石峰咬咬牙,站出来:“我……我也想进护卫队。”
他阿爹在人群里瞪眼,但没出声。
张翎看向岩叔。老猎人独臂摩挲着下巴:“护卫队十二人满了。但……可以加一个预备名额。石峰,你先跟着练,有人退或伤,你补上。平时还是跟你爹狩猎。”
石峰眼睛亮了:“是!”
一个接一个,人站出来。
想去农耕队的多是成了家有孩子的,图个安稳。想去狩猎队的都是年轻气盛的,想搏把大的。想去建筑队的手巧,想去制器队的细心。
也有矛盾的。
两个汉子都想进狩猎队,但狩猎队只要七个名额。岩叔让他们掰手腕,赢的进,输的去农耕队。赢的那个咧嘴笑,输的垂头丧气。
张翎开口:“农耕队不低人一等。没有粮,狩猎队再能打也得饿死。蒲伯,您给说说,种地有什么讲究?”
蒲伯颤巍巍站起来,清了清嗓子。
“种地是跟老天爷打交道。”老人声音沙哑,但清晰,“看天时,察地气,辨土性。什么土种什么粮,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追肥,什么时候除虫……学问大了。咱们寨子这二十亩黍米,为什么能收三千斤?因为地翻得深,肥下得足,虫除得勤。这些活,哪样不要力气,不要心思?”
他顿了顿,看向那个输了的汉子:“你叫阿土是吧?我看你翻地时肯下力,一锹下去满锹土。来农耕队,我教你认土性,明年咱们种三十亩,收五千斤粮。让全寨人都吃撑,让狩猎队的小子们打猎都有劲。”
阿土抬起头,眼睛红了:“我……我干!”
分了一上午,队分好了。
农耕队八人:蒲伯领队,阿土等七个壮年。狩猎队七人:石野领队,六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护卫队十二人:张昊副领队,岩叔总领,十一个精锐。建筑队五人:木昆领队,四个手巧的汉子。制器队三人:阿禾领队,两个细心妇人。酿酒组算在制器队里,但单独核算。
剩下的,老人带孩子、做饭、缝补;半大孩子跟着各队打杂学艺。
张翎让各队领队上前,每人发块木牌。
木牌上用炭画了标记:农耕队画穗子,狩猎队画鹿头,护卫队画盾矛,建筑队画屋子,制器队画石斧。
“往后,这就是你们的身份牌。”张翎说,“每天干什么,听领队的。领队每天早晨来我这儿领任务,晚上汇报进展。做得好,加餐加酒;做得差,扣粮扣肉。”
众人凛然。
分工第一天,各队就忙开了。
农耕队下地收拾黍米茬子,准备翻土种冬荞麦。蒲伯带着人,一垄垄检查,哪里土肥,哪里土瘦,哪里要补肥,一一记在木片上。
狩猎队天不亮就出发。石野精简了装备——每人只带弓、矛、三天的干粮。目标明确:北山那片林子,有鹿群。不贪多,一次打两头肥的就行。
护卫队照常巡逻。但路线调整了——张昊把十二人分成四组,每组负责一个方向。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有固定了望点和巡逻路径。发现异常,鸣镝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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