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陈珩闲了下来。他现在只等朱儁、皇甫嵩和曹操等人带着大军从荆州和豫州等地赶回雒阳,估计还要大半个月。
到时候官职一封,陈珩就可以回到丹阳去积蓄底蕴,提高实力,直接快天下诸侯一步。
对了,到时候江东猛虎孙坚和陈珩的好师兄刘备应该都会来雒阳接受封赏。
至于刘备的话,因为没钱、也没人罩着,最后好像是只封了个县尉。陈珩虽然敬佩他,但还是让他和原来的发展轨迹一样即可,要是刘备真的求到他的头上,那也只能想办法遮掩过去了。
孙坚的话还是想办法让他按照原来的轨迹死在刘表的手上吧。反正玉玺,陈珩是准备卖给袁术的,绝对不会再让孙坚抢到手。
无所事事的陈珩这天听陈舟说,明日会有大儒在太学讲经,陈珩来了兴致。自从来了这雒阳城后,陈珩都没有去过太学,也没有去见识过那天下闻名的《熹平石经》,这次正好去见识见识。
这太学在雒阳南边开阳门的外边,不过要是想去太学,出了开阳门还要拐到雒阳南边的津门去。因为要去太学的话,还要渡过洛水,就是司马懿指着发誓的那条河,津门对着津桥,过了桥再走一段才能到明堂、灵台、辟雍和太学建筑群。
洛阳南郊,洛水之阳,东汉太学静默矗立于冬日的寒雾之中。这是一片无比恢弘的建筑群,赭黄色的夯土围墙延展如龙,将一片学术圣地与外面的纷乱世界隔开。
墙内,并非雕梁画栋的宫殿,而是一种庄严、肃穆、甚至有些朴拙的宏大。最令人震撼的景象并非太学本身,而是太学讲堂前那片开阔广场上的碑林——这便是名动天下的《熹平石经》。
四十六块巨大的黑色石碑,如同四十六位沉默而永恒的巨人,以无可置疑的姿态巍然屹立。
石碑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其上镌刻着蔡邕等人书写的儒家经典,每一笔、每一划都深刻而清晰,在稀薄的冬日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太学的氛围并非纯粹的宁静。虽是年末天寒,但仍可见三五成群的太学生。他们头戴介帻,身着深浅不一的青色或白色襕衫,宽大的衣袖在风中鼓动。
有人匆匆穿行于碑林之间,以手抚碑,低声诵念。有人聚于讲堂阶下,激烈地辩论着经义,时而引述石经为证,这让陈珩有一种回到大学的感觉。
就在陈珩怀念他的大学时光的时候,就看到所有人都往一个地方跑去,陈珩拦住了一个太学生,一打听才知道是蔡邕、杨赐还有马日磾等大儒已经到了,正准备在石经碑林前讲经。
陈珩也赶紧跟了过去,就跟大学上课抢座位那样,真是别样的感觉啊!
只见碑林正前方坐着三位老者,听旁边的太学生的讨论,陈珩知道了这三人都是谁。最左边的老者年纪约五十上下,面容清癯,颧骨略高,一双眼睛明亮而温和,仿佛总能洞察音律与文字的微妙之处。姿态极为挺拔,举止从容不迫。这位是蔡邕蔡伯喈。
中间的老者的年纪较蔡邕更长几分,仪态威严,不怒自威。他的脸庞方正,目光锐利而富有洞察力,穿着华贵而不失庄重,或戴进贤冠,腰系锦带。是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的杨赐杨伯献。
右边老者的外貌更显温和儒雅,面相宽厚,眼神充满了仁厚与智慧,如同一位谆谆善诱的师长,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是马融的族孙马日磾,表字翁叔。
陈珩一看这三人的样貌就知道这三个老头年轻的时候一定都是帅哥,就连陈珩最想弄死的那个袁隗,哪怕是年纪大了,但是衣服头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蔡邕见到人来都差不多了,就率先开口。蔡邕一说话,底下瞬间就安静下来了,这汉末的尊师重道之风真是没得说。
只见蔡邕说道:“诸生且看此碑,《孝经·开宗明义》云:‘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此次巨鹿张角,亦借‘太平道’之名,倡言救世,为何却引得天下板荡,兆民流血?其所缺者,正是这‘至德要道’!”
说道这里的蔡邕停顿了片刻,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然后接着说道:“其所谓的‘道’,非先王之正道,乃惑众之妖言。然则,为何万千黎庶甘弃性命而从之?此乃吾辈当深思之第一问:朝廷之‘德政’,是否真已‘顺天下’、‘和睦民用’?”
“若官贪吏虐,赋役不休,使民无所依,则邪道必趁虚而入。石经立此,是为正学术之本,然更需正的,是天下人心之本!”
蔡邕的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学生们纷纷低声议论。就连站在一旁仔细倾听的陈珩都不得不感叹,这蔡邕真是猛啊,什么都敢说。
就在众太学生讨论之际,马日磾温和而坚定地接话道:“伯喈兄振聋发聩,直指根源。然《春秋》公羊家有言:‘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张角之辈,聚徒立帜,僭越称尊,其行径正是破坏大一统之悖逆!其罪当诛,毋庸置疑。”
马日磾说道这后话锋一转,变得更加深刻地道:“然《春秋》亦褒扬“复古制,行王道”。此番叛乱虽平,若朝廷只是诛尽贼寇,却不思革除产生贼寇之弊政,不遣良牧贤守抚慰地方,不行仁政以安顿流民。”
“则今日之黄巾虽平,明日之‘赤巾’、‘黑巾’恐复起于草泽之间。平乱易,安天下难。诸生读《春秋》,当明其‘微言大义’,究其拨乱反正之道,而非仅记其诛伐之事。”
这马日磾一开口就将问题从批判引向了建设性的如何善后,也算是引发了更深层次的思考。此时,德高望重的杨赐缓缓开口,直接将话题提升到士人的责任层面。
只见杨赐说道:“二公所言,一究其因,一策其后,皆为国谋之忠言。陛下已下诏解除党锢,此乃朝廷希冀士人与国家同心共度时艰之明证。昔年我任司徒时,便曾上书言及‘张角之流所以能兴风作浪,盖因州郡忌惮奏报反遭责罚,故隐瞒贼情,致使蔓延’。”
陈珩也看向了杨赐,说起来这杨赐也是个狠人,当时黄巾未起事之前,他就预测到黄巾会作乱,于是数次上书刘宏,可惜刘宏从来都不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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