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杯兑了水的墨，慢悠悠地晕染开时，林羽正站在新家的阳台上。晚风卷着中央园林的桂花香漫进来，拂过刚装好的落地窗，在浅灰色的地板上投下晃动的树影。
“窗帘选浅米白的吧，”苏晚抱着本家居杂志，指尖划过页上的效果图，“透光但不刺眼，早上的阳光照进来，应该像你店里阅读区的样子。”
林羽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混着桂花香：“听你的。不过画室的窗帘得选遮光的，免得阳光太强晃眼。”
“嗯！”苏晚转过身，手里举着支铅笔，笔尖还沾着点灰蓝色颜料，“我量过了，画室的墙能挂四幅大画，我打算把湿地公园那幅挂正中间，再配三幅小的玉兰。”
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子。林羽想起第一次在巷口捡到她的夜晚，她蜷缩在树下，像只受惊的小兽，而现在，她站在属于他们的阳台上，眉飞色舞地规划着未来，连指尖的颜料都透着鲜活的气儿。
“对了，”苏晚忽然想起什么，“张萌说想给咱们的厨房设计个‘饼干角’，专门放她烤模具，你觉得怎么样？”
“她倒是会占便宜。”林羽失笑，“让她来弄，反正她烤的饼干你爱吃。”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李阳打来的：“羽哥，网吧明天试营业，你得来剪彩啊！我特意买了把红剪刀，够不够排面？”
“剪什么彩，”林羽笑着说，“我带点张萌烤的饼干过去当贺礼，比剪刀实用。”
挂了电话，苏晚好奇地问：“网吧都弄好了？上次去看还在刷墙呢。”
“李阳那小子别看平时不着调，办事倒靠谱。”林羽说，“电竞椅换了深灰配浅蓝的，显示器选了护眼屏，他说要弄成‘最不像网吧的网吧’，还在角落摆了书架，放了你画的几幅小画。”
苏晚的眼睛亮了：“真的？那我明天得去看看！”
第二天上午，林羽带着张萌烤的蔓越莓饼干，和苏晚一起去了网吧。刚到门口，就见李阳穿着件崭新的黑衬衫，正指挥着工人挂招牌——“羽你同行”，四个字歪歪扭扭的，倒透着股实在劲儿。
“羽哥！苏晚姐！”李阳跑过来，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快里面请，周彤刚泡了茶。”
网吧里果然不像传统网吧那么乌烟瘴气。浅灰色的电竞椅配着原木色的桌子，每排电脑中间都有绿植隔断，角落里的书架上摆着周彤选的书，苏晚画的玉兰和芦苇荡挂在墙上，暖黄的灯光洒下来，倒像个热闹的阅读区。
“可以啊，”林羽拍着李阳的肩膀，“比我想象的好。”
“那是！”李阳得意地扬下巴，“我听你的，没弄那些花里胡哨的灯，连键盘都是静音的，保证不吵着看书的人。”
周彤端着茶走过来，笑着说：“刚有个学生来问，说这网吧能不能办借书证，把李阳乐坏了。”
苏晚走到书架前，看着自己的画被摆在《小王子》旁边，指尖轻轻拂过画框：“比挂在画廊里还让人开心。”
试营业的鞭炮声响起时，林羽忽然觉得，这些年的打拼像串珠子，从最初的甜品摊，到后来的“甜蜜派对”，再到现在的网吧和新家，一颗颗串起来，终于成了条像样的项链，而身边这些人，就是项链上最亮的珠子。
中午在附近的小饭馆吃饭，李阳非要点锅仔，说“热闹”。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张萌抢着给苏晚夹丸子，周彤和林羽算着网吧的流水，李阳则眉飞色舞地说刚才有个大神打游戏赢了，非要办年卡。
“对了羽哥，”李阳忽然说，“上次那个弹古筝的主播真来店里了，还点了你的青岚奶盖，说你的奶茶比她的古筝还‘润’。”
林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她没说什么时候再来？”
“说下周来，还想看看苏晚姐的画呢。”张萌抢着说，“我跟她说，苏晚姐的画配着羽哥的奶茶，是‘神仙搭配’！”
苏晚的脸颊微红，低头喝着汤，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点暖融融的光晕，像幅没画完的全家福。
吃完饭回店的路上，苏晚忽然说：“我昨天去修项链，师傅说搭扣太旧了，换了个新的，你看。”她把脖子上的月亮项链转了半圈，新的搭扣闪着银光，“他还说，这项链看着普通，戴的人却很用心，链身都磨亮了。”
林羽停下脚步，看着她颈间的月亮，忽然觉得，所谓的丰富多彩，从来不是追逐远方的繁华，而是把日子过成细水长流的温暖。就像这项链，每天戴着，看似平淡，却在不经意间，磨出了属于彼此的温度。
“等搬新家，”林羽握住她的手，“我们把毕业照都找出来，挂在客厅的墙上。你的画，我的店，大家的笑脸，都凑在一起。”
“好啊，”苏晚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再买个大一点的相册，把今天网吧开业的照片也放进去。”
两人慢慢往回走，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林羽看着手里的钥匙，想起LV77的系统提示，忽然觉得那些数字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这个人的温度，是朋友们的笑脸，是锅里咕嘟的汤汁，是墙上慢慢挂满的画——这些实实在在的日子，才是生活最该有的样子。
路过甜品店时，张萌正在窗口摆新出炉的曲奇，看到他们，笑着挥手：“羽哥苏晚姐，新烤了抹茶味的，快来尝尝！”
林羽拉着苏晚走过去，阳光落在曲奇上，泛着金黄的光。他忽然明白，最好的生活，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而是这些藏在烟火气里的小确幸，像颗颗饱满的糖，慢慢甜透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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