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窗帘,林羽便醒了。抬手轻挥,淡蓝色面板浮现,天降横财LV66,每秒0.66元。
“升级技能。”数字跳成LV67,每秒0.67元。算罢收益,他起身拉开窗帘,阳光涌进来,落在收拾一新的客厅里,龟背竹的叶片闪着光。
今天要去初中,他特意选了件浅蓝衬衫,配着新换的休闲裤,对着镜子系鞋带时,忽然想起陈瑶总说他“穿蓝衬衫好看”。指尖顿了顿,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记这些做什么。
出门时,小区门口的包子铺飘来热气。张叔见他打扮齐整,笑着问:“今天有喜事?”
“回母校看看。”林羽买了两个肉包,咬了一口,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滴,像极了初中时狼吞虎咽的模样。
坐公交往学校去,车窗外的街景渐渐陌生。以前上学总觉得路远,公交车摇摇晃晃要走半小时,如今再看,不过是几站地的距离。邻座的学生背着书包,校服上印着“市三中”的字样——正是他的母校。
“同学,现在学校门口的老槐树还在吗?”林羽忍不住问。
学生愣了一下,点头道:“在呢,枝繁叶茂的,夏天好多人在底下乘凉。”
林羽笑了,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那棵老槐树,是他和陈瑶偷偷刻过名字的地方,当时以为能刻进岁月里,如今想来,不过是少年人的痴心。
下了车,校门口的变化真大。以前的铁栅栏换成了电动门,门柱上挂着“市重点初中”的牌子,烫金的字在阳光下发亮。往里望,教学楼刷成了米白色,只有操场边的那排白杨树,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正站着发愣,保安室的大爷探出头:“同志,您找谁?”
“我是以前的学生,回来看看。”林羽递过身份证,大爷眯着眼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你是林羽?我记得你,总爱迟到,每次都从后墙翻进来。”
林羽脸一红,还真是。那时候为了抄近路,总约着陈瑶翻后墙,她动作麻利,像只小鹿,他却总被树枝勾住衣服,惹得她直笑。
“进去吧,王老师还在里头教书呢,刚下课。”大爷指了指办公楼,“他见了你肯定高兴。”
王老师就是当年的班主任,那个爱拍讲台的老班。林羽心里一暖,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教学楼的走廊铺着新地砖,光可鉴人。教室里传来朗朗书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正是他当年背得磕磕绊绊的《岳阳楼记》。他站在窗外,看见个戴眼镜的男生正挠着头,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林羽?”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转身一看,王老师站在不远处,头发白了大半,背却依旧挺直,手里还拿着本教案。
“王老师!”林羽快步上前,喉咙竟有些发紧。
“真是你!”王老师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多少年没见了?看这模样,出息了啊。”
“快十年了。”林羽笑着,眼眶却有点热,“您还在带毕业班?”
“带惯了,歇不下来。”王老师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去我办公室坐坐,正好给你看看当年的成绩单。”
办公室里的陈设没变,还是那排旧书柜,上面摆着奖杯和学生送的盆栽。王老师从抽屉里翻出个纸箱,里面全是泛黄的册子。“找找你的,就在这堆里。”
林羽蹲在地上翻,指尖拂过一本本名册,忽然看到自己的名字,旁边还画着个小红花——是初一第一次考试得的。旁边是陈瑶的名字,小红花画得比他的大,字迹也娟秀。
“陈瑶这姑娘,现在当老师了,就在隔壁市的中学。”王老师递过一杯茶,“前阵子还来看我,问起你呢。”
林羽心里一动,却只是笑了笑:“她一直很优秀。”
“你也不差。”王老师看着他,“当年总说你毛躁,如今看来,沉稳多了。知道吗?你当年写的作文,我还留着呢,‘我的梦想是开一家小店,让所有人都能尝到甜’。”
林羽愣住了,那篇作文他早忘了,没想到老师还记着。原来有些话,说过就忘了,却有人替你记了许多年。
聊了半晌,王老师要去上课,临走前塞给他一本相册:“这是你们那届的合影,上次整理东西找出来的,你拿着吧。”
走出办公楼,林羽坐在老槐树下翻相册。里面有春游时的照片,他和陈瑶挤在后排,她举着半块面包,他在旁边做鬼脸;有运动会的接力赛,他掉了棒,她跑过来捶他的背,眼里却全是笑;还有毕业那天,全班在槐树下的合影,他站在她旁边,偷偷比了个“耶”。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相纸上,光斑晃得人眼晕。他忽然想起陈瑶说过:“等我们老了,就来这儿晒太阳,看学生们跑操。”当时只当是玩笑,如今却觉得,这约定真好。
走到操场,一群学生正在上体育课,哨声吹得响亮。他沿着跑道慢慢走,脚步踩在塑胶地面上,软软的,和当年的煤渣跑道天差地别。跑到终点线时,忽然想起初中最后一次运动会,他跑八百米,最后一圈腿都软了,是陈瑶在旁边喊“林羽加油”,声音比哨声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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