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肠炸弹的硝烟似乎还黏在呼吸里,冰雕节的锣鼓声就蛮横地挤进了筒子楼前的窄巷。
“锵锵锵——”
小号嘀哩哇啦,像要把残留的危险气氛撕开一道口子。
陆凛冬站在阴影与冬日薄光的交界处,军帽下的侧脸线条冷硬。他听着远处的喧闹,目光却像钉子,一寸寸钉过巷口的每一张面孔。
“冰雕赛开场咯!”有人高喊。
人潮开始涌动,像一条欢乐的河,朝着大院深处那片被踩实的雪地流去。
祝棉弯腰给援朝系紧棉袄扣子,手指擦过他小脸上蹭着的煤灰。孩子眼睛还红着,睫毛上挂着之前哭过的湿气。
“妈,”援朝拽她袖子,“有冰雕看吗?”
“有。”祝棉拍拍他的背,声音压得很低,只够身边的家人听见,“但今天,咱们玩个游戏。”
建国立刻抬起头,狼崽子般的眼睛亮起来:“什么游戏?”
“观察游戏。”祝棉的目光扫过三个孩子,“看谁先发现,那些冰雕里,哪一座最‘特别’。”
陆凛冬没有回头,但他绷紧的后背线条稍稍放松了一点。他朝祝棉的方向微微侧首,左耳助听器的微光在帽檐下一闪。
默契在无声中达成。
冰雕赛场白得晃眼。
十几座冰雕排成兵阵,在晌午的阳光下泛着蓝幽幽的光。举旗冲锋的士兵、炮口雕刻出烟的形状,最中央那座两丈高的巨鹰尤其打眼——尖喙怒张,翅羽如刀,每一片棱角都反射着刺目的天光。
评委席上,肚腩把藤椅压得呻吟的张胖子正嚷嚷:“祝老板!你那‘花生死相食府’可是上了青年报的!今天的小吃就指着你镇场了!”
祝棉系上蓝布围裙,在临时灶台前利落开火。铁勺磕碰锅沿,热气蓬开,可她眼角余光始终没离开过那座鹰雕。
不对劲。
鹰雕右侧翅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滴水。
可现在是晌午,阳光从左侧斜射过来。按照常理,左侧该化得更快。
“妈!”援朝拽她围裙下摆,小手指着鹰雕,“那个大鸟在哭!”
孩子的眼睛最干净,也最直接。
祝棉心下一凛。她弯腰对援朝笑:“去,帮妈妈摸摸看,那只大鸟哪里最‘热’?”
“哎!”援朝像得了圣旨,圆滚滚的身子炮弹似的冲向冰雕群。
建国一把没拽住,咬牙跟上去,瘦削的身影像道警戒线,始终挡在弟弟和围观人群之间。
陆凛冬站在人群外围,军装笔挺,看似在欣赏冰雕,实则目光如雷达般扫视全场。他看见了祝棉的示意,看见了援朝奔向鹰雕。
也看见了鹰雕翅尖那不自然的滴水速度。
祝棉这边已经开始分发热气腾腾的土豆花卷。醇厚的面香混着葱油味弥漫开,勾得人脖子都抻长了。她把花卷递给张胖子时,俯身的姿态略低,声音轻得像耳语:
“张主任,您仔细瞧瞧,那鹰雕右边的翅膀,是不是化得有点快?”
张胖子正咬了一大口花卷,闻言一愣,油光满面的脸转向鹰雕。几秒后,他咽下食物,胖脸上的嬉笑慢慢收了起来。
“是有点邪门……”他嘀咕。
这时,援朝已经跑到鹰雕下方,踮着脚,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滴水的那片翅尖。
“妈!”他回头喊,眼睛亮晶晶的,“这里!这里比旁边热!”
话音未落,建国已经一个箭步上前,瘦长的手指直接按上鹰雕翅根——那里背阴,本该最冷。可就在他手指按上去的瞬间,少年冷峻的眉宇骤然蹙紧。
“爸!”他猛地回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惊怒,“这里有温度!”
不是冰冷,是微微的、违背常理的暖。
陆凛冬动了。
他没有跑,只是步伐极快地分开人群,像一艘破开冰面的舰船。军靴踏在雪地上发出沉稳的“咯吱”声,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力。
他走到鹰雕前,没有像孩子们那样用手去试。他只是摘下右手的手套,将掌心缓缓悬停在援朝所指的翅尖上方。
三秒。
五秒。
他收回手,重新戴上手套。动作平稳,可那双深黑的眼睛里,冰封的海面下已有暗流汹涌。
“里面有东西。”他言简意赅,声音低得只有身边的家人能听见,“发热的。”
发热,意味着能量。能量,意味着装置。
敌特把某种需要供电的东西,藏进了冰雕内部。
祝棉的心重重沉了一下。她想起腊肠炸弹,想起叫花鸡密信——这是一套组合拳,环环相扣,目的就是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冰雕节,引到这座鹰雕前。
可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只是藏个发热装置?
“和平呢?”她忽然问。
建国猛地转身,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刚才还跟在身边的妹妹,不见了。
“在那儿。”陆凛冬的声音响起。
祝棉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冰雕群的边缘,背光的角落,陆和平正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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