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盯着光罩边缘那道黑色裂痕,手指猛地一颤。那痕迹正在扩散,像蛛网一样爬向四周,所过之处,金光迅速黯淡。
他抬起剑,剑尖刚触到黑纹,一股吸力猛然传来。剑气瞬间消失,仿佛被吞进深渊。他心头一沉,这东西不是普通的破损。
“不对劲。”他低声说。
苏月站在他身后,玉佩已经碎成粉末,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她的脸色比纸还白,声音却很稳:“这是黑暗能量的侵蚀,来自世界底层规则。”
炎姬靠在断墙边,手撑着地面,火核指环只剩下一小块焦黑残片。她抬头看了眼裂痕,咬牙道:“还能补吗?”
“人力不行。”叶轻语扶着断裂的钢筋站直身体,眼镜片上的裂痕更深了,一只眼睛渗出血丝,“它在吞噬阵法本源,三才之力正在失效。”
林枫握紧剑柄,手臂青筋暴起。他知道她们都快撑不住了。刚才那一击耗尽了所有人最后的力量,现在连维持光罩都成了问题。
他正要再试一次,苏月忽然抬手按在他肩上。
“别硬来。”她说,“这不是你能对抗的东西。”
林枫转头看她。她的眼神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苏月没有回答。她慢慢走到阵心位置,双手合十,掌心夹着一片碎裂的玉佩残片。她闭上眼,低声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刹那间,残片化作金光炸开,无数符文升空,在空中组成一个古老的图案。那形状像一把倒悬的剑,剑尖朝下,贯穿大地。
“上古剑阵……”她轻声说,“我守了千年,今天该交给你了。”
林枫瞳孔一缩。他感觉到地面在震动,不是因为崩塌,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被唤醒了。
“你要做什么?”他抓住她的手腕。
“献祭本源,重启剑阵。”她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你忘了?我是最后一任守护者。”
“不行!”林枫吼道,“还有别的办法!”
“没有时间了。”苏月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你看那边。”
顺着她目光看去,一名被困的老人突然倒地抽搐,皮肤表面浮现出黑色纹路,和光罩上的裂痕一模一样。旁边的孩子哭着去拉他,手刚碰到就被一股黑气弹开。
“它已经开始污染现实生命。”苏月说,“再晚一步,整座城市都会陷入混乱。”
林枫拳头攥得咯咯响。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不接受。”他说,“你是我的师尊,不是什么祭品。”
苏月笑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轻松。
“傻孩子。”她抬手抚过他的脸,“从你叫我一声‘师尊’那天起,我就已经完成了使命。”
话音落下,她松开手,退后一步。
双臂展开,整个人缓缓升起。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一道道金色剑意从体内溢出,缠绕周身。
林枫想冲上去,却被一股力量推开。他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越升越高。
“记住。”她在空中转身,指尖点向他眉心,“这一脉剑道,从此归你所有。”
一道金光射入林枫脑海。刹那间,亿万剑鸣响起,无数剑诀自动浮现,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他的经脉剧烈胀痛,仿佛有火焰在血管里奔流。
“啊——!”他仰头大叫,长剑脱手飞出,插在地上嗡嗡震颤。
苏月的身影越来越淡。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轻轻说了句什么,没人听见。
然后,她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
那把倒悬的剑形符文猛然放大,覆盖整个光罩。金光由内而外翻涌,与黑暗裂痕激烈碰撞。黑纹开始收缩,发出刺耳的嘶鸣,像是被烧红的铁烫过。
林枫趴在地上喘息,额头全是冷汗。他能感觉到苏月的意识还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还没完。”他撑着地面站起来,捡起长剑。
炎姬艰难地抬头:“接下来怎么打?”
“完成她留下的阵。”林枫看向另外两人,“需要你们最后的力量。”
叶轻语点点头,摘下耳坠。那对晶石早已布满裂痕,她用力一捏,碎片洒向空中。符文自动重组,形成一条条发光的线,连接地面与天空。
“轨迹已标定。”她说,“节点就位。”
炎姬咬破手指,在地上画出一道火纹。她将残存的指环碎片按进胸口,一口血喷出来。火焰顺着血迹蔓延,点燃了所有阵基。
“老娘陪你疯到底!”她吼了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火焰灌入阵眼。
林枫站在中央,双手举剑过顶。他闭上眼,感受体内奔涌的剑意。那是苏月留给他的全部本源,沉重如山,却又锋利如刃。
“以吾之名,承汝之志——”他睁开眼,声音穿透废墟,“上古剑阵,启!”
剑落!
金光暴涨百倍,瞬间笼罩整座城市。巨大的穹顶升起,光流如瀑布倾泻,扫过高楼、街道、地下管道。所有隐藏的黑暗结晶轰然炸裂,黑雾被净化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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