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压住云层边缘,陈砾已经站在了东南角那口废机井前。手里攥着的图纸被露水洇湿了一角,他没去擦,只用指节轻轻敲了两下系统界面,确认能量点还在缓慢回升。
井口塌了半边,锈铁护圈歪斜着,底下黑乎乎一片,看不出深浅。老周头昨夜说的没错——这井还能用,哪怕水再脏,也能榨出活命的量。关键是得抢在别人之前动手。
赵铁柱蹲在五米外一块风化石后,斗篷裹得严实。他听见脚步声转过头,喉间发出短促的气音:“有人。”
陈砾眯眼望去,沙袋堆成的矮墙后影影绰绰,几根骨矛从缝隙里探出来。一个男人站在井口中央,左脸三道疤横贯到下巴,右手握着一把砍刀,刀尖朝地。他腰带上挂着个蝎形皮扣,在微光下泛着油亮的黑。
“毒蝎帮。”陈砾低声说。
赵铁柱站起身,木腿在地上顿了顿:“他们把人绑在井边,逼着拿胳膊换水。”
话音未落,那边传来一声闷响。一个瘦弱的身影跪倒在沙地上,右臂齐肘而断,血顺着沟槽流进一只破桶。疤脸男人拎起桶晃了晃,冲身后喊:“够了,煮一锅!”
陈砾拳头慢慢收紧。他知道这种人——不讲交换,只讲威慑。打服一次,才能谈下一步。
他抬手示意赵铁柱别动,自己往前走了三步,举起图纸:“我们不是来抢水的,是来修井的。这套过滤装置能清重金属,一人一份,不用断肢。”
疤脸冷笑一声,吐出口带血的唾沫:“老子守这口井三个月,死七个人才拿下。你一张纸就想分一杯?做梦。”
他挥手,两名手下拖出一个女人,按在井沿上,刀架脖子:“再走一步,她先下去喂老鼠。”
陈砾没停。
他又向前一步,脚踩在一块松动的水泥板上,发出脆响。疤脸眼神一紧,吼道:“站住!再动我就炸井!”
几个手下立刻点燃引信桶,火苗窜起半尺高,连着埋在井口周围的雷管导线。
空气凝住了。
赵铁柱缓缓站起,掀开斗篷。他那条木制义肢上密密麻麻缠着雷管,引线直接绕在他手腕上。他往前踏了一步,木腿咔地裂开一道缝,声音却稳:“你点火,我拉线。”
疤脸瞳孔猛地收缩。
“你疯了?同归于尽你也喝不上这口水!”
“我不喝。”赵铁柱嗓音低哑,“但我能让你们全都喝不着。”
两人对峙着,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远处乌云开始翻涌,天色暗得反常。
突然,第一滴雨砸下来,正中井口。
紧接着,倾盆而至。
雨水像鞭子抽在沙袋墙上,土石迅速软化,崩塌声接连响起。引信桶被浇灭,火光一闪就没了。毒蝎帮的人慌了神,有人想去扶沙袋,有人往后退。
疤脸怒吼:“守住!谁也不准撤!给我炸井——”
他刚举起打火机,两名手下却拽住了他胳膊。一人嘶喊:“头儿,水都冲跑了!再炸咱们也没地方喝!”
另一人盯着赵铁柱那条冒烟的义肢,声音发抖:“这家伙真敢拉……咱不能都死在这儿!”
疤脸挣了一下,没能甩开。他瞪着陈砾,眼里全是恨意,最终咬牙挥手:“撤!东丘集合!”
一群人狼狈退向沙丘背面,留下空荡荡的井口和满地泥泞。
陈砾没追。他转身大喊:“搬管子!清井口!现在就开始!”
赵铁柱靠着断墙坐下,解开义肢绑带。木头泡了水,胀得厉害,接缝处已出现裂纹。他试着活动脚踝,咔的一声,整条腿歪了一下。
“还能撑。”他说。
陈砾递过一块干布,没说话,只是拍了下他肩膀。
随行的几个流民赶紧动手,用撬棍扒开塌陷的井盖,清理碎石。陈砾亲自接过一根竹管,插进井壁预留的排水孔,另一端连上粗麻布滤袋。这是图纸上的第一级过滤,后面还要加砂层、炭屑和密封圈。
雨水顺着井沿往下淌,混着铁锈色的泥浆。第一股水流出来时,浑浊不堪,但持续了整整五分钟都没断。
“有底水。”陈砾蹲在出水口前,伸手接了一捧,凑近鼻尖闻了闻。没有刺鼻的化学味,也没有腐臭。虽然颜色不对,但煮沸后应该能喝。
他抬头看向远处沙丘,刀疤脸的身影早已消失,可那股戾气还在空气中悬着。
“他们会回来。”赵铁柱说。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修出来的活路。”陈砾把水倒进陶碗,递给旁边一个满脸泥灰的年轻人,“拿去煮了,分给北棚那批伤员。”
年轻人双手接过,差点跪下。
赵铁柱这时正费力地把雷管拆下来,一根根放进防水袋。只剩最后一枚时,他顿了顿,塞进了自己衣兜。
“留着。”他说,“下次他们不会只派十二个人。”
陈砾点点头,继续指挥人铺设导水管路。他们在井口周围垒起矮石台,防止雨水倒灌,又用废铁皮搭了个简易遮雨棚。老周头没来,但他提过的双层砂滤被严格执行——底层铺河沙,上层压细炭粉,每层都压实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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