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沿海某市,夏末的余威依旧炽烈,阳光将“老兵修理厂”后院铺着的碎石地面烤得滚烫,空气里弥漫着机油、铁锈和轮胎橡胶混合的独特气味。
汗水沿着我的眉弓汇聚,不堪重负地滴落,砸在眼前那台康明斯ISX15发动机炽热的缸盖上,瞬间蒸腾成一缕细微的白烟。我正专注于调整最后一条高压油管的卡扣,指尖感受着金属咬合的细微震动,确保万无一失。身后,熟悉的、略带沙哑的脚步声靠近,停在仓库的阴影里。
“手法没生锈,挺好。”王建国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
我没回头,拿起旁边油腻的棉纱,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缝隙里的黑色油污。“吃饭的家伙,丢了啥也不能丢了它。” 我的目光扫过工具台上摆放整齐的各类扳手和套筒,它们如同老兵枪膛里的子弹,井然有序,随时待命。
王建国没接话,只是抬手扔过来一瓶冰镇的矿泉水。瓶子带着冷冽的水汽划过一道弧线,被我稳稳接住。他自己也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叼上一支点燃,青灰色的烟雾在午后灼热的空气里缓慢升腾,扭曲。
“那新伙计,摆弄明白了?”他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后院空地上停着的那辆庞然大物。
那是一辆全新的、德龙X5000重型冷藏挂车。白色涂装,红色的“老兵冷链”字样喷在车门上,看起来与公路上奔跑的任何一辆冷链车别无二致。但只有我知道,这平静外表下隐藏着什么:加强的H型高强度钢车架,足以抵御7.62mm步枪弹射击的驾驶室和油箱护甲,防弹夹层的前挡风和侧窗玻璃,以及一套集成在看似普通中控台下的、具备抗干扰和加密跳频功能的通讯系统,外加覆盖车身360度的微型广角摄像探头。它不再仅仅是一辆运输工具,而是一个移动的、不显山露水的轻型战术平台。
“马力有点过剩,跑普通货运糟蹋了。”我拧开瓶盖,冰水滑过喉咙,带走一丝暑气。这车是那场缅北风波后,“组织”或者说王建国所代表的部门提供的“补偿”与“工具”之一。
“糟蹋不了。”王建国深吸一口烟,眯眼看着那辆车,眼神锐利得像在打量一件兵器,“好钢,总得用在刀刃上。太平日子过久了,刀容易钝,得时常磨磨。”
我没吭声,将剩下的半瓶水放在工具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三个月,表面的确太平。我用那笔“奖金”的一部分,盘下了这个位置相对偏僻、但交通便利的修理厂。明面上,承接周边货运车辆的维修保养,偶尔自己也接点短途运输的活儿,收入足够维持运转,甚至小有盈余。修理厂里除了我,还雇了个老师傅带两个学徒工,处理日常小修小补。一切看起来都像一个退伍军人成功转型的小老板。
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某些东西已经根植心底,无法剥离。深夜偶尔惊醒,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缅北山谷的枪声,感受到冰冷河水的刺骨。手臂上那道被碎石划开的伤疤早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白色的印记,但内心深处某些被唤醒的东西,却如同沉睡的火山,只是暂时沉寂。
“比光开车累。”我最终回了一句,用下巴指了指满手的油污和旁边那台刚修好的发动机。
王建国咧开嘴,露出一排被烟草熏得微黄的牙齿,笑了笑。“你小子,就别跟我这哭累了。”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随意,但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掂量,“有趟活儿,不算远,目的地临港市。送一批精密仪器。货主那边点名要绝对靠谱、技术过硬的司机,手稳,嘴严。我提了你。”
我停下擦拭动作,转头看向他。平静的湖面下,第一颗石子带着明确的重量,投了下来。
“只是送货?”我问,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理论上,是的。签正规运输合同,付市场价运费。”王建国弹了弹烟灰,动作慢条斯理,“不过嘛,收货方是‘海科船舶动力研究院第七研究所’。这批仪器的安保级别,据说比它本身标定的价值,要高出那么几个数量级。路上,可能会有些不知趣的苍蝇,觉得你这辆过于‘结实’的新车,有点碍他们的眼。”
海科船舶动力研究院第七所……我脑子里迅速调取相关信息。公开资料显示,该院所主要涉及高精度船舶传动、特种材料推进器等领域,部分技术具有敏感的军民两用前景。
“路线?”我言简意赅。
“常规高速为主,具体路径规划和实时交通预警,苏婧会发送到你的加密终端上。”他提到“苏婧”这个名字时,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普通的物流调度员。
苏婧。三个月前医院里,那句通过王建国转达的“谢谢,辛苦了”之后,再无任何直接联系。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像一根细微的丝线,牵动了记忆的某个角落。
“明白了。”我收回目光,拿起一把扭力扳手,开始给发动机的气门室盖螺栓上紧至标准扭矩。“什么时候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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