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张兴哥生意失败,欠了那么多钱,妻子又带着孩子走了,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或许他只是一时糊涂,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彭彩霞斟酌着措辞,既不想伤害老人的心,也想为张兴争取一丝理解,“但不管怎么样,他不该用这种方式逼您。您放心,我会跟他好好沟通,也会帮您想办法,一定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临走时,彭彩霞悄悄在茶几上放了两盒常用的降压药,这是她特意在社区药房买的,知道张阿姨有高血压,却总是舍不得花钱买药。
她轻轻带上房门,看到张兴还在楼道口抽烟,地上已经扔了七八个烟蒂,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让他显得更加狼狈。
“张兴哥,我知道你难,但阿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你这样闹,只会让她病情加重。”彭彩霞递给他一把干净的伞,“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比这样互相伤害强。”
张兴接过伞,却没有撑开,只是捏着伞柄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彭社工,你不知道我欠了多少钱,五十万,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我老婆带着孩子走了,说我没本事,连家都养不起,我现在就是个废物。”他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像一只被困在绝境里的野兽。
彭彩霞的心被揪了一下,她轻声说:“五十万确实不是小数目,但只要人还在,总有还清的一天。阿姨不是不想帮你,她是有自己的难处,你妹妹的病还需要花钱,她也是想给你留条后路啊。”
接下来的半个月,彭彩霞成了和居苑3 栋的常客。她一边利用下班时间找张兴谈心,在小饭馆里、在社区的长椅上,听他讲述自己创业的艰辛与失败的痛苦。
张兴说他当初为了赚钱,听信了朋友的话,投资了一个所谓的 “高回报项目”,把全部积蓄都投了进去,还借了私人的钱,没想到项目是骗局,朋友卷款跑路,留下他一个人面对巨额债务。债主天天上门催债,威胁他要伤害他的家人,他走投无路,才想到了母亲的房子。
另一边,彭彩霞也经常往张兰英家跑,帮她打扫卫生、买菜做饭,耐心劝说她:“阿姨,张兴哥现在是一时糊涂,他心里还是有您的。您想想,他小时候多黏您,您生病的时候,他还逃课去医院照顾您。现在他遇到难处了,您要是不帮他,他真的就彻底垮了。”
可每次沟通都以失败告终。张兴坚持认为母亲偏心,觉得母亲宁愿把房子留给妹妹,也不愿意帮他渡过难关;张兰英则对儿子彻底失望,觉得他不懂感恩,只想榨干自己最后一点价值。
彭彩霞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有一次,张兴在酒精的作用下情绪失控,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膝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瞬间红肿起来,疼得她半天站不起来。同事看到后,都劝她:“这种家务事,清官难断,你管再多也没用,别把自己搭进去。”
彭彩霞却摇了摇头。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张兰英的小孙女朵朵,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奶奶身后,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小声说:“我想爸爸,也想妈妈。”孩子纯真的眼神,像一根针刺痛了她的心,让她无法放弃。
彭彩霞想起自己选择社工这个职业的初衷,就是想方设法帮助那些身处困境的人,让他们感受到温暖与希望。
那段时间,彭彩霞自己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母亲患有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常年卧病在床,父亲身体也不好,家里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白天在社区忙碌,晚上还要赶回家照顾母亲,常常忙碌到深夜才能休息。
有一次,母亲病情加重,需要住院治疗,而社区里的事情又千头万绪,彭彩霞只能请假在医院和社区之间两头跑,累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只是把所有的委屈和疲惫都藏在心里,第二天依旧精神饱满地投入到工作中。
转机出现在一个周末的午后。彭彩霞刚给母亲洗完衣服,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张兰英的名字,电话那头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彩霞,我头晕得厉害,浑身都没力气,能不能送我去医院?”她心里一紧,立刻拿起钱包和钥匙,打车往和谐社区赶。
赶到张兰英家时,老人已经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呼吸也有些急促。彭彩霞赶紧扶起她,发现她的手脚都在微微颤抖,心里顿时慌了神。她一边拨打 120 急救电话,一边给老人喂了点温水,不停地安慰她:“阿姨,您别害怕,救护车马上就到,您会没事的。”
送医后,医生经过详细检查,诊断为突发脑溢血,需要立刻手术,手术费要十万块。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炸得彭彩霞头晕目眩。
彭彩霞第一时间联系张兴,可他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想必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赌气。她又联系张兰英的女儿张芳,对方在电话里哭着说:“我刚做完化疗,身体虚弱得很,实在抽不开身,家里的钱也都花在治疗上了,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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