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立刻转身，快步跑向不远处的一辆军车，很快，捧着一个覆盖着红布的木盒，郑重地走了回来。
刘华卿亲自接过木盒，当着所有人的面，掀开了上面的红布。
一枚通体由赤金与蓝宝石打造的勋章，静静地躺在深红色的天鹅绒上。
勋章的主体，是一面迎风招展的龙国国旗，国旗之下，是一艘乘风破浪的战舰，战舰的周围，环绕着象征和平与荣耀的橄榄枝。
“二级……国防复兴勋章！”
陈海峥的声音变了调，不再是震惊，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撼与敬畏的颤抖。
国防复兴勋章！
海军，乃至整个国防体系的最高荣誉！
一级勋章，至今空悬，只为将来收复故土、一统江山的不世之功预留。
而二级勋章，授予的，无一不是在国防建设中做出过颠覆性、开创性贡献的定国之柱！
放眼全军，有资格佩戴这枚勋章的，屈指可数，每一个名字都早已刻进了共和国的史册！
刘华卿没有理会陈海峥的失态。
他双手捧着木盒，递到周正豪面前，声音庄重到极点。
“物质奖励，你不要，我们尊重你的意愿。”
“但这份荣誉，你必须收下。”
“这不是我个人给你的，也不是海军给你的。”
“这是我代表中央，代表委员会，代表这个国家，授予你的！”
周正豪看着眼前的勋章，只觉得它重若泰山。
他从未想过，自己所做的一切，会得到如此崇高的肯定。
“刘老，我……”
“不必多言。”
刘华卿打断了他。
“佩戴上它。”
老人亲自从盒中取出勋章，那双曾指挥过千军万马、也曾为海军前途彻夜描绘蓝图的手，此刻带着一丝克制不住的颤抖。
他踮起脚，将那枚沉甸甸的勋章，亲手别在了周正豪的胸前。
“全军——”
陈海峥猛然回神，用尽全身力气，厉声喝道。
“敬礼！”
码头上，早已列队完毕的玄武舰队仪仗队，随着这一声号令，“唰”的一声！
数百名海军卫士，动作整齐划一，向着佩戴勋章的周正豪，致以最崇高的军礼！
不远处的记者，疯了一样地按动快门，闪光灯汇成一片银色的海洋，将这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刻，永远定格。
周正豪胸前，那枚赤金色的勋章，在阳光下闪耀着国度的意志。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勋章的重量，那冰冷的金属质感，带着扞卫万里海权的决心，带着一个民族走向深蓝的渴望，烙印在他的胸膛。
他的腰背，在这一刻挺得更直了。
刘华卿为他整理好勋章，后退半步，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头看向那艘巨舰，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小周，这艘船，暂时还不能对外公开。”
“我们需要时间。”
周正豪立刻明白过来。
“是，我明白。”
刘华卿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会亲自去一趟国务院。”
“去跟他们要钱，要政策，要人！”
“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它完成改装，让它成为一艘真正能够作战的航母。”
“让龙国海军，拥有一柄真正的深蓝利剑！”
陈海峥还想再说些什么，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未能发出。
他的视线在周正豪年轻却写满坚毅的脸，与旁边那位颤巍巍、却为国奉献了一生的老将军之间来回移动。
一个念头击穿了他的所有疑虑。
周正豪拒绝的根本不是钱。
他拒绝的是将个人利益凌驾于国家之上的所谓殊荣。
陈海峥心中那点最后的坚持，如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敬重。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你的功劳，我记下了。”
“海军，也记下了。”
“刘老没有私人待遇，那是因为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变成了海军的装备和军饷。”
“你不要物质奖励，我尊重你。”
陈海峥的身躯猛然站得笔直，目光如炬，直视着周正豪。
“但你记住，从今天起，你周正豪，就是我们龙国海军最过硬的朋友！”
“以后有任何需要海军的地方，只要不违反原则，我陈海峥，给你开绿灯！”
这不是一句场面话。
这是一位海军上将，用自己的政治前途与声望，为周正豪许下的一个承诺。
一个重逾千钧的承诺。
周正豪心头一热。
这份承诺的份量，远比银行账户里任何一串数字都更加贵重。
他没有再推辞，只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陈上将。”
授勋仪式结束，喧嚣的码头重归宁静。
记者们被客气地请离，仪仗队也已撤下。
唯有那艘名为“环球公主号”的巨舰，如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沉默地停泊在港湾。
它与周围线条冷硬的海军舰艇格格不入，却自有一股睥睨四方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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