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那阴鸷而惊疑的眼神,如同两把冰冷的锥子,扎在孟德衡身上。
仓库里昏黄的灯光似乎也随着气氛的凝滞而变得更加摇曳不定,将周围那些彪悍马仔的影子拉长扭曲,如同蛰伏的鬼怪。
孟德衡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从头顶凉到脚底板。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漏风的破嘴,随口一句基于理论推测的“死死”,竟然直接捅出了如此要命的内幕!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煞气了,这是横死之人的怨灵,而且死因还牵扯到黑道仇杀!这种怨气的凶戾程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非同小可!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宁愿被龙哥揍一顿也不接这活儿。
“你……真能看出来?”龙哥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东西……还在?是它在搞鬼?”
孟德衡喉咙发干,想点头,又怕承担更多责任;想摇头,又怕被当场“处理”掉。他只能含混地“唔”了一声,算是默认。
龙哥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这种刀头舔血的人,未必信神佛,但对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往往宁可信其有。
尤其是最近仓库的怪事和货物的损失,确实邪门,由不得他不信。
“妈的!”龙哥烦躁地骂了一句,狠狠嘬了一口雪茄,“那你说,怎么办?能不能把它弄走?”
孟德衡心里叫苦不迭。
按照《混元百解煞与禳灾考》的理论,这种凶死怨灵,怨念极深,强行驱散难度极大,而且极易引火烧身。
书上建议的方法要么是请更高阶的存在超度(他上哪请去?),要么是满足其未尽心愿化解怨气(他敢去查龙哥对头的线索吗?),要么就是……用更凶的东西吓跑它或者与之达成某种“平衡”。
最后一个方法,听起来就像是与虎谋皮,但眼下,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上那如影随形的霉运和平头哥的诅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极凶”的东西……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作死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想让自己的建议听起来靠谱一点:“此物……凶戾(xiōng lì)……强驱……恐反噬(fǎn shì)……”
“凶历?反四?”龙哥努力分辨着,“你是说它很凶,硬来会倒霉?”
“对……对……”孟德衡连忙点头,继续漏风输出,“或可……以煞(shà)制煞(shà)……”
“以傻制傻?”龙哥眉头拧得更紧。
旁边一个有点文化的马仔小声提醒:“龙哥,大师好像说的是‘以煞制煞’,就是用更凶的镇住它。”
龙哥恍然大悟,看向孟德衡:“你有办法引来更凶的?”
孟德衡心里暗道:我本人就是!但他不敢这么说。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围,含混道:“需……需一媒介(jiè)……引动……此地……残存煞气……或……外来强援(qiáng yuán)……”
他想说需要个媒介来引动此地本身的煞气,或者引来外部的“强援”(指他自己身上的诅咒),但“媒介”和“强援”发音失败,听起来像是“没接”和“墙圆”。
龙哥自动脑补:“没接?是说线路没接好?墙圆?是要找什么圆的东西贴在墙上?”他觉得自己理解了,立刻吩咐手下:“去找个最大的铜镜来!要圆的!挂到那边墙上去!”
孟德衡:“……”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他真正的计划,是尝试主动引动自己身上的霉运和诅咒之力,与仓库里那凶灵碰一碰!
这想法疯狂至极,无异于在火药库旁边玩火,但他别无他法。
那本破书里提到过“引煞入体,以身为媒”的凶险法门,他虽然不敢完全照做,但可以稍微尝试引导一下方向……
他对龙哥说:“我……需准备……简单法事(fǎ shì)……沟通(gōu tōng)……尝试(cháng shì)引导(yǐn dǎo)……”
这次他努力把关键词说清楚了。
龙哥现在对他已是深信不疑(或者说死马当活马医),立刻让人清空仓库中央,按照孟德衡含糊的指示,摆上香炉(临时用破碗代替),点燃蜡烛。
孟德衡站在简陋的“法坛”前,心中默念《混元百解煞与禳灾考》中一段关于引导和疏解煞气的口诀,同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压制自己那身霉运,而是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将一丝意念投向那如影随形、纠缠着他的诅咒之力,试图将它像钓鱼一样,轻轻地“甩”向那个黑暗的角落。
这个过程极其危险,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那深不见底的霉运彻底吞噬。
就在他集中精神,感觉周身那无形的“衰煞”场开始微微扰动,一丝若有若无的、比仓库原有阴冷更加令人心悸的气息开始弥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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