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曼谷下水道深处的万婴塚化为灰烬,阿赞威的覆灭并未给莫生带来丝毫慰藉。刘芸的踪迹如同被风吹散的蛛丝,再次指向更遥远、更凶险的南方——马来西亚。那个名为“莫娜”的女巫,一个用五百个婴儿换取了刘芸的恶魔,其恐怖程度,从阿赞威临死前那充满忌惮的警告中可见一斑。
没有片刻停歇,莫生如同追逐宿命的孤狼,穿越暹罗湾,踏上了马来西亚的土地。吉隆坡的繁华与他无关,他的目标直指城外那片被当地人称为“暗黑丛林”的禁忌之地。传说那里是古老邪术的温床,毒虫瘴气弥漫,有进无出。
暗黑丛林边缘,午后,天色阴沉。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巨蟒缠绕,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腐烂的甜腥气和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异样芬芳。丛林深处传来各种奇异的虫鸣鸟叫,声音尖锐刺耳,不似自然之音。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滑腻的落叶,每一步都可能踩到毒蛇或陷阱。
莫生运转还神术,灵台清明,小心翼翼地深入丛林。他能感觉到,这片丛林充满了恶意。食人花张着血盆大口,伪装成藤蔓的毒蛇悄然逼近,带有致幻孢子的蘑菇在脚下爆开……更可怕的是无形的威胁——瘴气和精神干扰。一种低频的、仿佛无数细语的声音持续不断地骚扰着他的心神,试图引他走向歧路或陷入疯狂。
依靠《仙人指路》中对奇门遁甲和地脉走势的记载,以及远超常人的灵觉,莫生艰难地避开了大部分天然陷阱。但越往深处走,人为的痕迹越发明显:悬挂在树梢、刻满诅咒符文的头骨;插在路口、沾染干涸血迹的骨矛;以及一些利用丛林生物特性布置的邪术陷阱——比如,触碰一根细线,会引发一片“鬼面蜘蛛”如雨点般落下;或者踩中一块松动的石头,周围会喷射出带有强烈腐蚀性的毒液。
有几次,莫生险些中招,凭借敏捷的身手和护体罡气才堪堪躲过,衣角被腐蚀出破洞。他意识到,这片丛林本身就是莫娜的第一道防线,一个巨大的、活着的邪法迷宫。
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跋涉,在第二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莫生终于穿越了最危险的区域,眼前豁然开朗。丛林深处,竟然隐藏着一片诡异的空地。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风格阴森恐怖的庄园。庄园的围墙并非砖石,而是由巨大的、惨白的动物骨骼垒砌而成!庄园的大门,是两扇用整张人皮绷紧的框架,上面用鲜血画着扭曲的符文。门楣上,悬挂着一串用婴儿指骨穿成的风铃,在微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庄园内,看不到寻常的植物,而是遍布着一种妖异的花朵——花瓣殷红如血,形状如同张开的嘴唇,花心处却长满了细密的、如同牙齿般的尖刺,散发出浓烈到令人头晕的甜香。这就是血兰庄园。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邪气,比外面的丛林浓烈了十倍不止!
莫生没有犹豫,他知道莫娜必然已经察觉他的到来。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那两扇人皮大门,踏入了这座魔窟。
庄园内的景象,足以让心智最坚定的人崩溃。庭院中,没有假山流水,只有一个个腌制人头的陶缸,人头表情痛苦,睁着空洞的双眼。回廊的柱子上,缠绕着风干的内脏制成的装饰。主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阵阵咀嚼声和一种满足的、如同母兽舔舐幼崽般的哼唧声。
莫生悄然靠近,透过门缝向里望去——饶是他见惯了血腥,此刻也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寒意!
大厅中央,铺着一张巨大无比的、由完整人皮缝制的地毯。一个身影正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似乎在享用“晚餐”。那是一个穿着华丽但沾满血污的黑色长裙的女人,头发如同干枯的稻草。她手中正捧着一颗仍在微微跳动的人类心脏,贪婪地啃噬着。地上,躺着一具被开膛破肚的男性尸体,看穿着像是附近的村民或者冒险者。更令人发指的是,女人的脚边,还随意丢弃着几颗男人传宗接代的东西!
这就是莫娜!一个以吞噬男性器官为乐、尤其是酷爱吃男人传宗接代器官的食人女巫!
似乎感应到莫生的目光,莫娜猛地转过头!她的脸保养得异常年轻,甚至称得上妖艳,但一双眼睛却如同最深的沼泽,充满了贪婪、残忍和一种扭曲的欲望。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瞬间就锁定在莫生身上,尤其是……他的裤裆部位!她的舌头缓缓舔过猩红的嘴唇,露出一个看到绝世美味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哦?多么强壮、多么充满活力的……阳气啊!”莫娜的声音娇媚入骨,却带着冰冷的杀意,“好久……没有遇到如此极品的‘补品’了。你的……‘宝贝’,一定会非常……美味!”她随手扔掉啃了一半的心脏,缓缓站起身,裙摆下滴落着粘稠的血液。
莫生强压下翻腾的胃液,目光如冰刃般直视莫娜:“莫娜!刘芸在哪里?!”
“刘芸?那个灵体小丫头?”莫娜歪着头,故作思考状,随即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如同玻璃摩擦,“她啊……可是个稀罕物。她的灵魂纯净得让我都舍不得立刻吃掉呢……不过,罗马尼亚的德古拉伯爵,开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价钱——一滴真正的永生之血!所以,我把她卖去特兰西瓦尼亚的古堡啦!现在嘛……估计正在给伯爵大人当点心,或者……成为他的新娘?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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