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空洞内,龙煞虽已平息,但那弥漫的残余死寂与怨念依旧令人窒息。
林默独立于狼藉之中,周身暗金光芒缓缓内敛,归墟金丹稳固着初入金丹初期巅峰的磅礴力量,眸光冷冽如寒渊。
墨天工的算计,险些让他万劫不复。
这笔账,他铭记于心,但现在还不是清算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拿到他应得的“报酬”——进入镇渊司秘库查阅古籍的机会。
他按照玉符中留下的撤离路线,迅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路线巧妙地避开了因龙煞暴动而陷入混乱和加强巡逻的区域,将他重新带回了地面,位于内城一处不起眼的仓库之中。
刚踏出仓库暗门,一道模糊的阴影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无声无息。
来人全身笼罩在特制的黑袍中,气息若有若无,仅露出一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对着林默微微躬身。
递过一枚新的、样式更加古朴的玄铁令牌,令牌正面刻着“镇渊”二字,背面则是一道繁复的密钥符文。
“林先生,司主有令,持此令,可入秘库一个时辰。”黑袍人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金属摩擦,“请随我来。”
显然,墨天工虽然算计了他,但在明面上,依旧遵守了交易的约定。
或者说,林默成功从龙煞危机中存活并实力大进的结果,让其拥有了继续“投资”的价值。
林默接过令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黑袍人转身,步伐诡异,仿佛融入了地面的阴影,速度极快。
林默紧随其后,两人在皇城复杂如迷宫的街巷与建筑阴影中穿梭,最终来到了一处看似是某个没落贵族府邸后花园的假山前。
黑袍人打出一道法诀,假山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向下的、散发着陈旧书卷与奇异能量混合气息的通道。
“秘库在内,限时一个时辰。时间一到,无论是否有所获,皆会被自动传送而出。”
黑袍人说完,身影便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然消散。
林默不再迟疑,一步踏入通道。
眼前景象变幻,并非预想中堆满书架的巨大仓库,而是一片浩瀚的、仿佛没有边际的星空!
无数或明亮或黯淡、或大或小的光点,如同星辰般悬浮在虚空之中,缓缓运行,勾勒出玄奥的轨迹。
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份被特殊禁制保护起来的古老卷宗、玉简或奇物。
这便是镇渊司秘库,以芥子纳须弥之术,结合周天星斗大阵构筑的独特空间!
林默手中的玄铁令牌微微发烫,与这片星空产生共鸣,为他指引着方向,并赋予了他有限度的查阅权限。
他能感觉到,这星空深处,隐藏着几股令他归墟金丹都感到悸动的恐怖气息,那是镇渊司真正的核心珍藏,远非他此刻所能触及。
他时间有限,目标明确。
心念一动,令牌指引着他在星空中穿梭。他首先寻找关于“净化归墟污染”的记载。
很快,数颗散发着柔和白光或清冽寒气的光点受到牵引,飞至他面前。
神识探入,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这些古籍中的方法五花八门,有借助至阳至刚的天地灵物强行煅烧的;
有寻找特定安宁神魂的秘境缓慢温养的;
更有一些偏激的,提议以毒攻毒,引入更强大的负面情绪然后斩灭……
但大多记载都语焉不详,或者条件苛刻至极,难以复现。
其中一份名为《寂灭心鉴》的残卷,提出了一个让林默目光一凝的思路:
“……归墟之染,源于心契。强力净化,如扬汤止沸。唯明心见性,洞彻己道,以自身意志为舟,渡寂灭之海,方可真正驾驭,化劫为缘……”
这与他之前的感悟不谋而合。
根除或许艰难,但若能彻底理解并驾驭,使其成为自身力量的一部分,而非对立面,或许是条可行的路。
但这需要他对归墟法则有更深的领悟,以及坚定不移的自身道心。
他将这份残卷的内容牢记。
紧接着,他开始搜寻关于“斩界之刃”与“终端”的线索。
关于“斩界之刃”的信息依旧稀少,大多与隐曜村所见类似,强调其概念性与崩碎状态。
但在一份名为《万界奇物志》的孤本注解中,他找到了一条耐人寻味的记载:
“……有游商自‘归墟海眼’归来,言及曾见一截断刃,色如暗金,寂灭万法,疑似与上古‘逆斩之兵’相关,然海眼凶险,虚实难辨……”
归墟海眼!这与之前柳元宗提到的线索之一吻合!
那里可能存在着一块“斩界之刃”的碎片!
而关于“终端”或“噬界之枢”的记载,则更加隐秘晦涩。
大多只是只言片语的猜测与恐惧。
最终,他在一颗极其黯淡、几乎要与背景星空融为一体的黑色光点中,找到了一份以神念封印的残破骨片。
神识沉入,一股苍凉、绝望、却又带着一丝不屈挣扎的意念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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