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喧嚣与混乱的青云宗,沈白璃(楚瑶)带着阿石并未远遁,而是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悄然潜入青云宗后山禁地边缘的 “万毒窟” 。
这里毒瘴弥漫,妖兽横行,却是修炼毒功的绝佳场所。
窟内并非全然黑暗,一些散发着幽蓝、惨绿光芒的苔藓和奇异菌类提供了微弱的光源,映照出嶙峋的怪石和蜿蜒的地下暗河,空气中弥漫着复杂而危险的甜腥气息。
“暂且在此落脚。”沈白璃寻了一处相对干燥、有天然毒障遮蔽的洞窟,对身后的阿石说道。
阿石默默点头,开始熟练地整理地方,动作麻利而沉默。
他看向沈白璃的背影,眼神复杂,充满了感激、敬畏,以及一丝深藏的痛苦与决绝。
几日后的夜晚,阿石在沈白璃调息完毕后,默默的坐在了她的身旁。沈白璃看着他,没有说话。
良久阿石才开了口“”“楚瑶,”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与沉重,“我……想给你说些事情。”
沈白璃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没有阻止。
“我本名,石破天。”他抬起头,眼中翻涌着压抑多年的血色与恨意,“并非青云宗人士,我出身于……云渺宗辖下,一个依附于他们的小家族,石家。”
他缓缓道出一段惨痛的过往。石家祖上曾偶然得到半部残缺的魔道炼体功法,虽未修炼,却一直秘密收藏。
此事不知如何被青云宗得知,他们觊觎那功法,更怕石家将来有人修炼成魔危害一方(或者说,危害青云宗的统治),竟以“私藏魔功,图谋不轨”为名,派遣高手,在一夜之间将石家满门屠戮!
“那晚……火光冲天,我躲在母亲用生命启动的家族秘道里,亲眼看着父亲被烈阳长老一掌焚成焦炭!
听着姐姐们绝望的哭喊……”阿石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淋漓,“他们口口声声为了正道,为了苍生!可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魔鬼!”
他因为受到极度刺激,侥幸逃生后心智受损,记忆混乱,流落至青云宗成了最低等的杂役,浑浑噩噩度日,直到楚瑶曾经的些许善意,如同微光点亮了他黑暗的世界,而楚瑶的遭遇,则彻底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和仇恨!
“楚瑶,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复仇!颠覆这些虚伪的正道!我要让青云宗,让所有道貌岸然的所谓名门正派,付出代价!”
阿石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那是一种被血海深仇扭曲了的执念。
沈白璃静静地听着,没有安慰,也没有评判。
她看着眼前这个被仇恨浸透的少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的自己。
她伸出手,并非安抚,而是按在了阿石的头顶,一股精纯的九幽毒元缓缓渡入。
“仇恨是动力,但失控的仇恨会焚毁自身。”
她的声音冰冷而清醒,“你想复仇,可以。但需要力量,更需要……方法。”
沈白璃察觉到,阿石能在万毒窟这种环境下行动自如,甚至隐隐能吸收一丝微薄的毒气,这绝非寻常。
《九幽毒经》中曾有记载,世间有极少数特殊体质,能与万毒亲和,甚至以毒为食,是为 “九幽毒体” 或类似体质。
只是这种体质若无人引导,要么早夭,要么在毒素侵蚀下神智尽失。
阿石家族遭遇变故时接触的未知毒素,以及他在宗杂役处常年接触各种药渣、毒虫,竟阴差阳错地激发了他体内潜藏的资质!
“从今日起,我传你《九幽毒经》基础篇‘百毒锻体诀’。”
沈白璃做出了决定,“此法凶险万分,过程痛苦不堪,但若能熬过,你便能真正掌控体内的毒力,化毒为资,踏上复仇之路。你,可敢一试?”
阿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磕头:“阿石愿意!纵使魂飞魄散,亦无悔!”阿石愿认您为姐姐,不知您可愿意?
沈白璃看着他笑了,“好弟弟,那以后我们共同努力,早日完成心愿。”
两人相视一笑。
自此,沈白璃在疗伤和提升自身的同时,开始指导阿石修炼“百毒锻体诀”。
她以自身精纯毒元为他引导,让他逐步适应并吸收万毒窟中相对温和的毒素,淬炼肉身,凝聚第一缕属于自己的毒元力。
过程果然如沈白璃所言,极其痛苦。阿石无数次痛得满地打滚,皮肤开裂又愈合,浑身渗出污血与毒质,但他始终紧咬牙关,凭借那股颠覆正道的疯狂执念硬生生扛了过来。
他的进步速度,连沈白璃都感到些许惊讶。九幽毒体(或类似体质)在适合的功法引导下,展现出了惊人的潜力。
随着阿石初步掌握毒功,他开始能帮沈白璃做更多事。
他凭借对青云宗底层的熟悉和如今隐匿气息的能力,偶尔悄然外出,利用沈白璃给予的毒药和灵石,继续经营和扩大那个隐秘的情报网络,重点收集青云宗和云渺宗高层的黑料与动向。
他甚至利用毒功,暗中处理掉了几个曾极度欺辱他的青云宗弟子,做得干净利落,未曾引起怀疑。
他的手段,也开始带上了一丝沈白璃式的冷酷与果决。
同时,他也在万毒窟深处,发现了一处年代久远、疑似某位上古毒修留下的残缺洞府,从中找到了一些罕见的毒草种子和几件破损但材质特殊的毒道法器,交给了沈璃。
沈白璃看着阿石逐渐变得阴郁却更加坚定的侧脸,知道这个少年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他心中的仇恨是他力量的源泉,也可能成为将他拖入深渊的枷锁。
但她并未过多干涉,在这残酷的修真界,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
“姐姐,”一次修炼间隙,阿石忽然开口,眼神幽深,“青云宗近期似乎与西域某个魔道分支接触频繁,似乎在谋划什么。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沈白璃眼中幽光一闪,点了点头。
复仇的联盟,因为阿石的加入和其特殊身份的揭露,变得更加稳固,也注入了新的变数。
他们如同潜伏在暗处的两条毒蛇,一条冷静算计,一条疯狂决绝,共同等待着给予那些正道巨头致命一击的时机。
而阿石的石家血仇,也必将成为未来掀翻青云宗的重要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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